它在往上爬,而最有可能的目標是放縱之神。
天女從沒想過放縱之神打起架來是什麼樣子,她見慣了檀許坐在絲絨沙發上端著酒杯漫不經心的微笑,也見過他身著禮服站在人群中風流恣意的神情,但仔細想來,不知從何時起,檀許便不再親自出手。
她考慮了大約一分鐘,最後還是擔心地披上黑色風衣跟著怪物的腳步聲往上走——即使她明白自己這種實力很可能打不過怪物,但從小被世家教導出來的女性很難拋棄內心的責任感和冒險意識。
她出於本能地製造了一個小小的幻術,隱蔽自身,每走到一個轉角都小心地傾聽前方的腳步。
好幾次,天女已經離它太近,甚至能看到它的背影、聽到它喉嚨里的咕嚕聲,它對著空氣發怒,聽起來有些不正常的痛苦。
它有智慧。
天女很清楚,這意味著這頭野獸或許不是普通的野獸而是獸人。
但天女忘記了一件事:無論是野獸還是獸人,他們的嗅覺都很靈敏。
巨大的白狼嗚嗚咆哮著,最終沒能抵擋本能,陡然回身,面目猙獰地將天女摁在身下,粗重的呼吸聲在天女耳邊炸響。
天女才明白自己的幻術對巨狼沒起到效果,但為時已晚。她一狠心,從儲物空間裡找出珍藏的皮鞭,架著巨狼的嘴,防止它給自己來一口。
但人的力氣哪抵得過巨狼的力氣?很快,她的虎口處便開始出血。
「誰在那裡!」
烏爾利爾大步走來,天女分辨出她的聲音,聞言喊道:「快來幫忙!」
專注於與巨狼的搏鬥時,天女聽到一個有幾分熟悉的懶散男聲:「烏|爾利爾,你們是熟人嗎?」
烏|爾利爾點頭:「幾年前天女找到我,說她希望來鬥獸場『觀摩學習』一番,後來我們私底下便有了交往。」
檀許打了個響指,巨狼似乎瞬間失去了目標,迷茫地甩了甩腦袋,一頭撞在牆上,把牆撞出一個小小的凹陷。
天女從地上爬起來,吃驚地問:「這、這是什麼能力?」
「這是致幻,和你擅長的幻術是同類。」檀許笑容微妙,「如果你願意脫離家族、放棄信仰欺詐那傢伙的話,我便把我的經驗傳授給你,如何?」
雖然神明級的人傳授她經驗很誘人,但要脫離家族、放棄信仰的話,天女只能忍痛拒絕。
而且她冷靜地明白,如果她真的按他說的做,恐怕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大多數教派,都是排斥改信的信徒的。
檀許手中積蓄著力量,僅僅一顆玻璃珠大小的黑金色小球,卻蘊含著恐怖的力量,周圍的空氣都因它的存在而扭曲。他隨手將玻璃珠拋向巨狼,卻聽玻璃嘩啦啦碎裂的聲音,一道身影破空而來,以嬌小的身軀抓著巨狼的後頸,為它擋下這一擊。
覡詭飄飛的黑髮與巨狼純白的毛髮混在一起,凌冽的眼神潛藏著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