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放心些了。」無光神情放鬆,「對了,關於以後,你有什麼打算?不方便透露的話,便不用說了。」
「我要回赫萊蒙思城,抓住『血腥獵手』再做其他打算,之後或許會去棄禾城,又或許同時間之源流一樣,找個安靜點的小鎮,休息幾年。」
「原來如此。」無光嘆了口氣,「我也明白這種感覺。」
雖說是正神,但災異掌握的權柄聽起來不像治癒、川流、桂冠之類那么正面,難免受到排擠,手底下的信徒也難以和其他教派的信徒融洽相處。
災異不在意這點歧視,但祂感到疲憊。
活了太久就會這樣,再重要、再緊急的事擺在眼前,都能視而不見,只做想做的事,只做必做的事。
「啊……」
災異聽到無光驚嘆了一聲,祂以為無光還有話沒說完,轉過身,卻見無光在看天。
繁星閃爍,交織成銀河,新月懵懂,如包裹在胚胎中尚未誕生的嬰孩。
祂說:「從天光死後,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明亮的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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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烺還沒回來?」諾爾辰抱著胳膊,「……白笙也不在?」
時間過去了六天,諾爾辰已經完成了魏烺交給他的任務,但下一步遲遲沒開始,而且連隊長本人都不知所蹤,讓他有些焦躁。
在場的除了諾爾辰外,只有龍雨和春弦,諾爾辰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便離開了。
他們接頭的地方在城門口的街邊小店,大雨下了一整天,霧城死氣沉沉的街面在雨水的沖刷下反而給人一種煥新的錯覺。來往的馬車車輪都沾著泥濘,貨物上蓋著厚厚的防水布。
春弦搓搓手臂,好像有點冷,龍雨無所事事,喝了口茶,盯著城門方向。這是今天進城的第十一撥人。
馬車上的人掀開門帘看了眼情況,龍雨一怔,在對方看過來前及時錯開了視線,小聲對春弦說:「『赤色荊棘』的人來了。」
兩人都是喬裝打扮,只要不對上視線,「赤色荊棘」的人應該沒法認出他來。
龍雨不確定魏烺究竟「不小心」泄露了多少消息,至少從「赤色荊棘」大搖大擺進城門來看,它們連克倫威爾家族大多數人不住在城裡都提前知曉,想必為了儘快完成委託,也為了平衡雙方實力,魏烺都快把生殖之神的老底揭了。
等整列馬車消失在轉角,春弦站起來,道:「我要去聯絡地,要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