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輕輕托起雨水,隨後與雨水相融,不著痕跡地朝別墅群蔓延,慢慢成為一張籠罩在別墅群上方的無形的幕布。在幕布預留的開口方向,猩紅的腕足沿著懸崖陡峭的弧度攀援而上,開啟今晚的饕餮盛宴。
只不過,食材可能是對方,也可能是自己。
法爾德屏住呼吸,他聽白笙說過血腥獵手體型龐大,但沒想到大得如此離譜,就像傳說中能擊沉大型遊輪的海怪!
無法克服的恐懼使他反覆吞咽口水。
法爾德不知道生殖之神的真身如何,但肯定沒這麼大,有一瞬間,他甚至在想,或許權柄奇特的生殖之神也打不過這個怪物。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兩位偽神級之間的戰鬥不是那麼簡單的。
一團和霧城上方的黑霧別無二致的黑氣逐漸從地下湧出,沒有人形的生殖之神僅僅「捏造」出成人高度的長蟲模樣,靜靜「仰望」血腥獵手。
暴雨根本無法穿透黑氣。
法爾德站累了,換了個遠一點的地方,坐在樹上觀察。防水布料表面,雨水滾滾落下。
這麼近的距離,血腥獵手和生殖之神隨時可能動手,但他卻沒看到庭燈的人。
還有剛才來通知他過來施術的陌生女人……
藏在袖中的銀鈴忽然響個不停,法爾德警惕地回頭,樹下站著熟悉的克倫威爾家族成員,那位懷孕的夫人一手撐著傘,一手摸著肚子。
她長著一張大嘴,笑起來似乎能把人一口吞下去。
只消一個對視,法爾德就重新警惕起來,那位夫人則樂於見到他幼貓般的反應。
「我們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法爾德。剛才看到外面的天幕的時候,我真的很遺憾。你是我養大的,你的本事我都知道,可你卻不和我們站在一起,所以我們只能放棄你了。」
「不過,如果你現在跟我回去的話,我會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畢竟你是我親愛的養子。」
「不用了!」法爾德一臉嫌惡,腳步悄悄移了一步,要論正面作戰的能力,他並不認為自己比得過夫人,「我看我們的敘舊還是到此為止吧。」
「是嗎?」夫人微笑著,「如果你是我生的該多好,這樣我就不用費心哄你了。」
「我要是從你這種人的肚子裡生出來,還不如去死。」
法爾德嘲諷完,不敢多留,跳下樹枝逃跑,夫人的肚子傳來一陣異動,一道熟悉的黑氣從她身上流出來,法爾德只回頭看了一眼,跑得更快了。
那是生殖之神的一部分嗎?還是某種賜福?把那種東西放在身上,分明和邪物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