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右肩有點吃力。
傷口又在滲血,不僅有骨裂的疼,還很癢。龍雨屏住呼吸,加快速度往上爬。
快到頂了。又髒又濕黏在額頭的頭髮,染血的黑色皮質外套,在疼痛中用力而青筋畢露的手,都被絢麗的極光鍍上熒綠,而手掌下猩紅的皮膚,如小丑面具凝固的紅唇。
魏烺抽出一副嶄新的牌,扔下一張彩色小丑,隨後,久違地點燃一根煙。
這張牌沒有落地,而是失重般上浮,朝梅洛奇婭飛去,端端正正立在她面前。梅洛奇婭接過牌,撓撓頭,望著海面上的戰況,頗為為難:「真要這麼做嗎?」
「好吧,我只是個傭兵,沒有拒絕的權利。」
她認命地套上防水服,往危險的海水裡走去,然後——
搬出了十個油桶。
若是白笙在此,大概會苦口婆心勸魏烺別拿自己和同伴的命開玩笑,畢竟萬一掉進「火海」,大概率死路一條。
她迅速把油全部倒出來,跑回岸上,脫掉沾了火油的防水服,隨手仍在一邊。
海面濃厚的血腥味逐漸被刺鼻的火油味掩蓋,黑色的油與另一股渾濁的黑融為一體……融為一體?
梅洛奇婭後知後覺意識到,不管是對生殖之神,還是對血腥獵手,火油都是非常刺激的東西,海里立刻跟煮沸了似的翻滾起來,但是它們越是掙扎,身上沾的火油就越多。
「效果很好,但是,」她望著血腥獵手的頭上,勉強沒被掀翻的人影,喃喃道,「真的沒問題嗎?」
「呼……」
終於來到先前妃芽指出的位置了。第一階段的目標完成,龍雨蹙著眉,緊接著開始下一步。首先,他選了個合適的位置把匕首插好,用腿彎勾住。
要從瀕死的血腥獵手身上把碎片取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賽琳娜。」萊爾低聲呼喊他為血腥獵手取的暱稱,抓住一條仍在掙扎的腕足細細撫慰,「請你吞噬我吧,讓我們融為一體,讓我竭盡所能為你付出最後的殘渣……」
「咕咚。」
「乖孩子,你會聽話的,對吧?」
「咕咚。」
血腥獵手發出了任何人都聽不懂的回應,向萊爾伸出一根腕足,緊緊地纏繞著他,拖到口器前。大張著嘴。在又糙又厚的皮肉里,一根觸手突兀地伸進來,如同在地下打洞的田鼠,令人生惡。
他死了嗎?梅洛奇婭小心地探看。
花卷似的包圍中,伸出一隻不再流血的手,拍拍腕足,腕足鬆開了一點,任由他主動爬進嘴裡。
一陣奇怪的異響過後,血腥獵手忽然有了力氣,硬生生掰彎了欄杆。但離製造出一個足以讓它逃走的空隙還遠遠不夠。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