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準確率有待提高,但束玉卿從不懷疑自己的占卜能力。她思來想去,覺得只有一個可能。
「除非……『心之城』的名稱一開始就是錯的?」她雙手撐在在試驗台上,喃喃自語,「那它可能會叫什麼?」
「算了,接下來就耐心等待吧。」
災異之神大概沒說假話,她占卜只是為了定心。
已經很晚了,其中一種材料也用完了,束玉卿將桌面的的液體和灰清理乾淨,帶上提燈,回到臥室。芙影穿著黑色吊帶睡衣,歪著頭,黑髮傾瀉而下,她在對著鏡子梳頭。她的頭髮又多又長,每次洗完都得耐心梳開。
燈火下,她的眼睛像水洗過的黑葡萄,濕潤,明亮。
「占卜有結果嗎?」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她輕聲發問。
「沒有。」
「這樣啊。」談不上失望,芙影坦然接受這個結果,仔細梳完頭髮後,頭頂已經干透了,發梢也不再滴水。她操縱著輪椅來到床邊,伸出雙手。
束玉卿放下提燈,把她抱到床上坐著,自己從另一邊上床躺下,摟著芙影的腰。因為缺乏運動,芙影的肚子軟軟的、涼涼的,不像從前那樣有腹肌,把臉貼上去會感覺很舒服。
「睡吧。」芙影安慰在占卜上受挫的戀人,「治不好也沒關係的。」
束玉卿閉目,卻睡不著到。
芙影說過,她夢想重新回到舞台,再為神明跳一場舞。那時候她的表情很悲傷,讓束玉卿也跟著難過。
她在心底向時間之源流祈禱,如果可以,請在她的夢中告知「心之城」的真名。
一個多小時後,芙影躺下睡覺,束玉卿迷迷糊糊中接觸了【啟示夢】。
「來的人太多了,接下來的路大概率不好走。」
「小心點,必要時在別人面前裝傻,但別把武器和財寶露給別人看,萬一被盯上就麻煩了。」
「迷宮的路怎麼這麼長?什麼時候才能走到中心城……」
「不行,這裡不能走,我們繞路!」
「……」
亂七八糟的對話一閃而過,但束玉卿記住了夢中藍色的太陽與「心之城」的真名——【心之天秤,命運之籠】。
凌晨四點,束玉卿猛地坐起來,匆忙換衣服、洗漱,芙影睡得沉,她動作儘量放輕。外面天還是黑的,但束玉卿知道哪裡能找到材料,她一路朝東走到沿海的木屋,熟練地敲響了常去的那家雜貨鋪的門。拿到材料,她立刻趕回來,又做了一次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