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祭祀。」人魚坦白,「他們給我餵藥,我誕下嬰兒,他們用來祭祀,然後吃掉。就是這樣。」
「這樣真的能永生嗎?」魏烺問了一個非常客觀的問題。
「或許,我不知道。他們都戴著面具,也會和我說話。我的丈夫——如果他還承認婚姻的話,每晚會給我帶一份食物,順便幫我檢查身體。」
秦長祈搭在龍雨肩頭的手指彈動,仿佛做了個不安的惡夢。
龍雨沒有注意這點動靜。
他專注地盯著人魚泡在黑水中的魚尾,思考,質詢。
「它們為何用你誕下的嬰兒祭祀、分食?所謂的永生,是不是其實是一場能量的轉化?」
「我猜,不腐水並沒有『永生』的效果吧。」
「真正令它們瘋狂的應該是別的東西,比如,擁有實現願望能力的權柄碎片?」
隨著他的推斷,人魚神色明顯慌亂起來。已經不需要證實,從它的反應來看,它肯定知道權柄碎片的事。
人魚囁嚅了很久,「我……」
「已經有一會兒了,足夠那些邪物走到『餐廳』,我們最好趁這個機會離開。」魏烺打斷談話。
龍雨朝他點頭,跟在他身後離開。
身後傳來人魚飄忽的低語:「下一次你們來……我再告訴你們真相……」
秦長祈被餵了藥,作為轉化成人魚的準備。
醒來後,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無法控制手腳,最多只能轉動腦袋。她沒法說話,只能望著簡陋的天花板,等待有人發現自己醒來這件事。
身下的床鋪是熱的,稻草被烤得很乾,早已沒有霉濕的氣息。
不知在黑暗中等待了多久,外面的天似乎慢慢亮起來。
天亮說明她的同伴很快要醒來。她期待著,心裡逐漸放鬆,眼睛開闔速度慢了下來。
一股有些熟悉的甜膩香味越走越近,離得近了還能聞到奇怪的臭味。
不對勁。
秦長祈意識到外面的並非天亮,而是和她來的第一晚看到的東西一樣,是那群怪物點的燈。
燈在窗外一聲不吭地照著,屋裡的怪物那麼陌生。
他們兩個呢……難道我還在怪物手中,根本沒逃出來?
秦長祈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呼吸急促,將她醒著的事實暴露給怪物。
怪物嘴裡念叨著什麼,不停地湊近。秦長祈能感覺到非人類的腥臭呼吸,看到怪物的影子慢慢爬到頭頂的天花板。她大氣不敢出,甚至不敢再往下看,死死閉上眼睛,心底默念教義,試圖以尚能調動的微薄神力驅散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