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門縫,正對上一雙瞪圓的充血的眼睛,大爺咧嘴一笑,牙縫裡都是血:「閨女,你在找什麼?」
「小蟬...蟬時雨!」
蟬時雨驚叫一聲,猛地從床上翻起身來,此時天光大亮,燕槐序和白月練都站在她的床頭,疑惑地看著她,蟬時雨仿佛找到救星一般,幾乎有些哽咽:「白姐,燕隊......」
白月練道:「你怎麼了?」
蟬時雨飛速地把剛才的夢境說了一遍,道:「我覺得這噩夢絕對不是巧合,你們說是不是要引導我們干點什麼?」
燕槐序和白月練疑惑地對視一眼,白月練不以為意地笑笑:「你嚇傻了吧,只是個噩夢而已。」
蟬時雨略有些生氣,覺得白月練這樣說話很沒有危機意識,反問道:「你們昨晚,沒聽見什麼聲音嗎?」
燕槐序擔憂地坐在床邊,把手掌貼在蟬時雨腦門上:「你這孩子,哪有什麼聲音?倒是聽見你打呼嚕了。」
燕槐序溫柔得蟬時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不動聲色地躲開她的手:「這樣啊......白姐,你守夜也沒聽見嗎?」
白月練撩了撩髮絲:「沒有啊,你就是做噩夢了,哪有什麼事啊。」
陽光從窗戶里灑進來,照得蟬時雨身上暖洋洋的,兩個長輩都在身前,讓蟬時雨稍微放鬆了一點,她不經意地一瞥,目光卻落在白月練的手上。
那雙手骨節分明,一看就很有美感和力量感,但蟬時雨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白姐......你的手套摘了?」
這句話說出口,蟬時雨覺得後背像有一堆小蟲子密密麻麻地爬上來一樣,燕槐序和白月練雙雙回頭,面無表情,一左一右站在床頭,影子幾乎把蟬時雨籠罩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蟬時雨居然還能強迫自己鎮靜,迅速思考怎麼樣先離開這裡,眼睛瞥向木門。
可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一條縫,一雙瞪圓且充血的眼睛正在那條縫裡,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蟬時雨驚叫一聲,猛地從床上翻起身來,此時天光大亮,燕槐序和白月練都站在她的床頭,疑惑地看著她。
白月練問道:「你怎麼了?怎麼才醒?太陽都曬......」
蟬時雨尖叫一聲,瘋狂往床裡面挪,白月練見狀,跟燕槐序對視一眼,當機立斷地邁上床,把蟬時雨禁錮起來,語氣認真平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看著我的眼睛!」
燕槐序跨出門去,踹開對面老頭的房間,裡面空無一人。
白月練的眼睛十分有精氣神,力量感旺盛,只要跟在她身邊的人,下意識就會覺得安心,過了一會兒,蟬時雨在她的眼睛裡漸漸平靜下來,才吐了口氣,一五一十地講出自己夢到的事。
白月練叉著腰分析道:「你是說,你聽見了古代犯人上刑場的時候那種鐵鏈在地上拖動的聲音,然後夢到了那個老頭門縫裡的眼睛,還有我倆假惺惺的問候。」
蟬時雨狂點頭:「沒錯沒錯,我都記得,就這三樣東西。」
燕槐序靠在沙發上,突然出聲道:「你覺得鐵鏈聲離你多遠?是在這間屋子裡,還是在屋子外面?」
蟬時雨回想了一下:「很近很近,跟貼在耳邊一樣,硬要說的話......」
她突然不說了,但白月練和燕槐序都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像從床底下傳來的。
第7章 這樣的劍,仿佛很久以前在哪裡見過一樣。
想到這,蟬時雨兔子一樣從床上跳下來,白月練則二話不說,一把掀起床鋪。她胳膊上的肌肉精細而流暢,即使裹著厚衣服,燕槐序也能從穩健的手筋上窺見那份力量感。
一個遊手好閒的人是不會有這麼富有生命力的體態的......除非是為了臭美。
老舊的木板床從裡到外掀了個底掉,床底下就是普通的水泥地,既沒有裂痕也沒有鐵鏈,讓蟬時雨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真是見鬼......白姐,你年紀大,肯定比我和燕隊了解惡靈陣,地府里有相關資料嗎?」
「第一,」白月練面無表情地伸出一根手指:「大家都是做鬼的人,年齡毫無意義。」
「第二,惡靈陣只在一千多年前出現過兩次,兩個惡靈陣均無情報,進去的判官都死在裡面了。惡靈元英魂飛魄散後,這兩個陣也一起消散掉了,所以地府對於惡靈陣的情報約等於你的工資,基本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