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道:「沒有證人,只憑這不知來歷的騰本,怕是無法進諫舉證。」
萬騁露出一副無奈神情,說道:「確是如此。我雖有心絕卻時弊,為聖上分憂。奈何如今讒言流布,聖上心生忌憚,難納諫言。我已向聖上請辭歸隱,只是社稷在心,對於此等隱患,難免憂心不已。」
右相惋惜道:「祈冀驚世之才,就此歸隱如何甘心?」
萬騁道:「只要能保家人安然無虞,我沒有什麼不甘心。祈冀冒昧,丞相的人脈遠比我寬闊,若是日後有了查證的機會,這個線索或許還有些用處,特來託付。」
右相說道:「左相於你處處為難,確實欺人太甚。」
萬騁說道:「聖意難測,若是因我執意妄為,連累了一家老小,我便是萬死,也無顏見列祖列宗,所謂忠孝兩難全,我也只能退而求安。」
「你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聖上還未批覆你的請辭,此事尚有轉機,你可耐心等待聖意,日後未必沒有機會親手除時弊,立功勳。」
「經此一事,我已經見識了左相的手段,和皇上的疑心,知道自己是螳臂當車,力量微薄。即便皇上不放我走,日後也必定寸步難行。」
右相看向萬騁,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像你這般文武雙才的棟樑不多,若是歸隱鄉間便是朝堂的損失。我向來惜才,實在不忍心看你沒落。」
萬騁謙卑地說道:「徒有虛名而已,不然,也不會落得今日的境地。」
右相緩緩說道:「我會向皇上進諫,請他不要聽信那些對你的誣陷之詞。至於舉證之事,事關正大,不能急於一時,還需從長計議。」
萬騁深深鞠了一躬,說道:「聖上納言與否,祈冀都感激不盡。只要保住家人平安,今後不管在朝在野,必以右相馬首是瞻。」
右相眯著眼睛笑道:「言重了,你我同為朝臣,都是為了江山社稷,自當相互扶持。免禮,免禮。」
萬騁在家裡閉門不出,一個月過去,貶詔沒有傳來,卻傳出了左相被彈劾的消息。
朝堂之上,風向驟轉,數位左相嫡系官員紛紛落馬,各種證據相繼爆出,矛頭直指左相,他遇到了仕途上的最大危機。
朔望村。
這日一早,琢石駕著馬車,從學院出來,路上遇到衛孞,停車問候。
衛孞問他要去哪裡,他回道:「前些日裡與昔日同窗相約,今日在縣裡聚會清談,前去赴約。之後回家探望父親,明日便回了。」
衛孞把手上的一大包東西遞了過去,說道:「這是睦宸做的點心,雖是初學,味道也還不錯,本想拿來給大家吃,你既要回家,那便帶給何老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