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孞笑道：「或許吧，深空之劫不是萬古之期，而是萬古瞬息，此劫的長短全看造化。」
睦宸疑惑道：「魔卷上記載的事，你知道？」
衛孞說道：「還記得嗎？當時我從天機閣門縫中無意脫出，在三界徘徊了一段時日。原神體質會修復神力，我曾幾度修復到神力充沛，卻又幾度衰竭殆盡。」
「我一直在找初始之路，怕萬一我回歸失敗，也能給後世留條退路，便記下了探索的信息。」
「我曾留下無數的記載，可是天界不容這種卷宗存在，人間的紙張太容易毀壞，魔族又不善管理魔卷，能留到最後的寥寥無幾，你看到的那句話就是我留下的。」
睦宸又問：「那為何你會神力不支，困在荒澤里？我在往生境裡看到了深淵秘境的來源，知道終結道和往生境都是你做的，可是之後發生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衛孞說道：「我在幻境裡沉浸了很久，越發不舍讓那些曾經的故事化為烏有，便開始嘗試打通一條回歸之路，想要回到最初改變天地法則，完善天道紕漏後重啟三界從頭再來。」
「但是那很耗力氣，我用了很長時間去做初始之門，一次次修復神力，又一次次耗盡。」
想起那段時日的苦悶，衛孞覺得不堪回首，每當他想放棄時，便會去往生境裡看看甘玄。
他回過神來，有些慚愧地說道：「第一次做的初始之門有謬誤，沒能通向天道初成時的天機神鏡，反而通向了後來的天機閣。」
「直到那時，我才發現天機閣真正的入口是在太極法陣。我在神閣內外出入了許多次，確定修改謬誤需要花費很大代價，只能廢棄重做。」
「做出第二道門後，還是不敢確定那是對的，很怕進去之後發現錯誤來不及，想先去天機閣驗證一下。」
「兩道門耗盡我所有神力，走到神魔兩界邊緣時，無力穩住身體，跌入荒澤再也無法脫出。」
「雖然荒澤里的時間凝滯，可也同樣能讓一切消融殆盡。也不知過了多久，真身、神識和記憶，隨著神力慢慢消散。」
「我知道自己就要散神了，便用最後一絲神力，把魂魄凝成了一個光影，向自己道別。」
「如果不是被你撿到，那個光影過不了多久也會消散無蹤。」
睦宸驚嘆道：「做出四道門，需要多少神力！即便在我神力全盛之時，也無法做出半道來！」
衛孞搖頭：「那不是一蹴而就的，從熾恭一掌打出深淵開始，到我陷入荒澤為止，歷經了萬古千秋，著實太慢。」
睦宸又問道：「那麼後來，我陪你再探天機閣時，你分明已經覺醒了神光的記憶，往生境裡的事為何沒想起來？」
「以那時的神力，能覺醒之前的神識已經很不錯了。這都怪我的老毛病，總是會為一些瑣碎的事消耗神力。我前世鑒真失敗的原因也是如此，到了關鍵時刻神力不支……。」
睦宸自責道：「深空里難為你了，要不是我愚蠢，至少你不用在那裡蹉跎那麼久……。」
衛孞搖頭：「恰恰相反，幸虧因為你的牽絆，才讓我在光海里汲取了足夠的神力，不然鑒真很可能會再次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