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不作聲點了點頭,算是搭理她了。
李萱兒討了個沒趣,但她不惱,而是沖裴煥生笑道:「我已經見過李何歡了,他變了很多。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被人追殺,那個你說的瞎子受傷在一旁,什麼忙也幫不上——他真是個廢物。」
「是嗎……他是妙法宗來的。」
「哦,那妙法宗也不怎麼樣嘛。」她笑容加深,自我認可地點點頭,「不過李何歡好像失憶了,他說他叫謝風雪。我跟他說,如果你想找回記憶,可以來飄渺谷。我想到時候,等他恢復記憶了,我們再去找倚南莊的算這筆帳。」她皺起眉頭,哭喪道,「把我哥哥害得好慘啊——」
裴煥生對她這樣習以為常,一個喜怒無常的瘋子妹妹。
忽然,她又笑道:「這邊事情算是結束了,我得回飄渺谷了。煥生哥哥,你也可以落下心了,不用整日在這洞庭裝得跟守著李何歡似的,畢竟你根本不關心他的死活。」不知道在裝給誰看,只是為了和旁邊那個祝升鶯鶯燕燕吧。
被她這樣陰陽怪氣,裴煥生也不生氣,他笑道:「行吧,我也得要回金州了。萱兒,替我跟我娘問安。」
「唉喲——還知道自己家裡有個娘呀。」李萱兒笑眯眯道,「她應當是想念你的,你有空還是多回來瞧瞧吧。」
「好。」
他嘴上是這麼應著,但他們都清楚,裴煥生在外太久,真的很少回過家了,哪怕是過年過節,他也不曾回來。
李萱兒無聲嘆了口氣,她有些無奈地聳聳肩,她看向祝升:「夜橋的生橋,是嗎。麻煩你照顧我哥哥了,將他平安送回金州,多謝。」
她更像是個長姐,囑咐祝升照顧好裴煥生。
裴煥生無奈道:「我不是小孩,我快三十了,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早些回去,不要讓他們為你擔心,好嗎?」
「我知道。」
李萱兒來去匆匆,她離開之後,裴煥生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裡了。
他們沒有再停留在這裡的理由了,要離開洞庭了。
裴煥生說不用送他回金州,讓祝升趕在端午前早些回夜橋。祝升以李萱兒的囑咐為藉口,說要和他一起去金州,再回夜橋過端午。
裴煥生拗不過來他,替他算著日子,他們快馬加鞭趕回去,奔波兩三日的確夠了,只不過太累。
快到江城時,他們腳程才慢下來。許雲萊在鄧家口鎮任職,離江城很近,不過裴煥生沒時間去瞧他。如果時間不緊迫的話,他想他也不會去找許雲萊,畢竟沒什麼舊好敘的了。
越過長江到江城,走的是官道,一路上還算順暢。興許是五月初五要到了,城裡過節的氣氛還算濃烈,買賣吆喝聲不斷,已經有不少店鋪在賣粽子香蒲艾葉了。
他們走在官道上時,旁邊的河裡還有人在划龍舟,應當是在訓練,等端午那日正式比試。他們整齊劃一地揮舞著船槳,喊著號子,龍舟在河水上飛速地游著。周圍有不少人為他們助威吶喊、振臂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