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趙家少爺,叫趙榮貴,仗著自家跟縣令有點關係常常為非作歹,欺男霸女不說,還……」安應宗頓了一下,有點難以開口,「還喜歡對小孩下手,院子裡養了不少孩子,全是用來……」
後面的安應宗說不下去了,牙關咬得緊緊的,雙目因為壓抑情緒而染了些許紅色。
安應宗深吸一口氣,抹了一把臉,才稍稍平復下來。
天知道從看見那些孩子之後,他是怎麼忍下來的,然後不讓任何人看出異樣地回來。
林筠初想起之前柳家的事,想來當時他們口中的人渣少爺恐怕就是這個趙榮貴,連鎮上不出遠門的小姐妹都對這個少爺的作風有所耳聞,那縣裡肯定也有不少人知道。
而如今趙榮貴卻是什麼事都沒有,相必這已經不是和縣令只是有點關係了。
「他們家很有錢?」
「在縣城裡算是數一數二的富豪了。」這個很容易打聽,隨便一問就知道。
林筠初拍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了,不過這種官商勾結的事情,我們處理不了,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想辦法。你在鏢局應試的結果如何?」
「過了。」
安應宗沒什麼心情,聽到林筠初說不管,心裡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就是想到那些孩子還在受苦,他就……
「哐當!」安應宗沒忍住一拳砸在牆上上。
大概是巨響嚇了隔壁一跳,牆的另一邊傳來住客的幾聲喝罵。
林筠初知道安應宗心裡的氣憤,事實上,她也挺生氣,可是自己就是一普通商女,是真的管不來。
如果縣令是個好官,像鎮長一樣,她當場就可以直接帶人去把孩子搶過來,然後將人綁去衙門示眾,這一切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明顯縣令不是什麼好人,只要這些孩子的賣身契還在趙家,除非自己手眼通天,否則最終還是護不住他們,反而只會讓他們被帶回去之後遭受更大的苦難。
要想救那些孩子,就只能……
「出了氣,就去休息吧,不要擅自行動。明日寅時之前要出門。」林筠初嘆了口氣,叫安應宗回去,不打算跟安應宗解釋些什麼。
這件事,滋事體大,她也不能保證能夠解決。
安應宗看了林筠初一眼,見林筠初面無表情的樣子,心裡也拿不準她要幹什麼,不情不願地轉身回房。
林筠初站在窗口吹了一會兒風,等自己冷靜了下來之後開始思考起這件事該如何解決。
左右自己是不能直接摻合進去的,白身在這個以權為尊的世界,民告官的代價太大,她很自私,不想讓她的夏夏跟著受苦。
思來想去,想到家中有張家和林家的兩塊玉佩。
也許……
死馬當活馬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