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新夏蹲在自家的田裡一邊聽著村民們的八卦一邊割著田埂上的雜草,試圖從他們的閒聊之中聽到一些林筠初這幾天的消息。
葉新夏也說不上來自己對林筠初到底什麼感覺,雖然也才一個多月,但是總感覺好像林筠初已經來了好久好久。
久到,不適應林筠初的突然離開;久到,林筠初一失蹤,自己就開始忍不住擔心,擔心她會不會遭遇什麼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擔心她會不會受傷、擔心她即使平安歸來,風言風語會傷害她……
葉新夏機械地重複手中割草的動作,腦子裡卻又開始一遍遍回憶起和林筠初相處的時時刻刻、點點滴滴。
林筠初出現之前,自己的生活一直都是種地、撿柴、刺繡三者無限循環,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人生的盡頭。
結果就在一個多月前,原本毫無波瀾的生活,突然闖入了一個人,那個人還是她親手撿來的、在衙門裡親口說出讓她登記在自己戶籍下的。
平日裡,兩個人各做各的活,真正交流的時候並不多,卻又默契得像是相識好多年的好友。
林筠初除了提到自己會打獵之外,對從前的事絕口不提,也從不問她的私事。
每天早晨起來就開始一天的忙碌,從無怨言,好像有用不盡的精力。
她會問很多平常村里常見的東西,包括各種小動物、各種農具、甚至還有衣服是如何穿的,好像從未見過這些東西。
她還特別好學,只要她發現了什麼新鮮的事物都要自己上手去學,基本只看一遍就會,學習能力強得令人嫉妒。
除了刺繡,想到這個,葉新夏就想笑。
林筠初看到她刺繡、裁衣的時候,也捏了繡花針也要試一試,結果因為手太粗糙把繡線都蹭得打結,亂糟糟一片,繡花針也拿不好,往帕子上戳幾針,手上就被戳出幾個血口,試了幾下,就死活不願意再碰一下針線,像個小孩子一樣。
果然是孤獨太久了,葉新夏想。
這些事,林筠初沒來的時候,自己哪天不做,怎麼就只記得和林筠初一起做的時候發生的事呢?
葉新夏想得入迷,手上的鐮刀沒放對方向,左手食指傳來的刺痛,喚回了她的注意力。
傷口不深,但是挺長,鮮血瞬間就流了一手。
葉新夏扔了鐮刀,單手打開竹筒,用自己帶的涼白開將左手的泥水草屑沖洗乾淨,將右手也沖了沖,捏緊傷口防止血流過多,然後去找止血的草藥,這個方法還是林筠初告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