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歉意沖那人笑了笑。
不過到底相互之間並不認識,那人也只是看了藍錯一眼,確認身邊的人沒有半路突發癔症的風險,便悻悻地轉回了頭,重新閉上眼睛。
藍錯低頭,繼續抱著牛肉乾嚼。
嚼著嚼著,卻又突然覺得索然無味了起來。
他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滄溟。
他在內心譴責自己,責備自己當初到底是為什麼能夠那樣自大,在沒有經過任何詢問和確認的情況下,就狂妄地認為滄溟是屬於自己的、他們之間的關係應當是特殊的?
這並不像他往常的風格,他應當是那種需要反覆確認一件事才能安心的性格才對,對於這一點他是很確信地。
他想不明白。
而且,他也同樣懷疑,若是滄溟知道了他的這些心思之後,是否會感到冒犯,甚至感到噁心呢?
我把你當晚輩照顧,你卻想跟我發展一些其他的關係。
那會不會,到時候,他們連這層關係都將不復存在呢、徹底退回冰冷的交易關係呢?
雖然理論上來說他們之間連接的本質確實是這樣沒錯,但藍錯想他應當是無法忍受的。
這些矛盾的情感拉扯著他,讓他陷入情緒的漩渦當中。
所以他想到了逃避。
讓他獨自一人安靜一會兒吧。
或許物理上的分離,能夠讓他的狂熱逐漸冷靜下來,又或者是能夠想清楚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但無論哪種,總歸不會像現在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那麼多年自己都是一個人過來的,其中當然也去過一些危險的地方,藍錯不認為自己一個人就不能行了。
列車到站了,他如此這般想著,將手中的牛肉乾包裝袋扔進垃圾桶中,自己則轉進了公共廁所中。
等再次出現的時候,臉上便已經覆上了一層換顏術。
……
與此同時,度假山莊中。
滄溟面容冷肅,帶著一身清晨山間的霧氣,步履匆匆地走到藍安的房間門口。
叩門急促,帶著金石碰撞的聲音,語氣也算不上多好:「藍安?起來了沒有?」
滄溟敲擊得很有技巧,隨著他的敲擊,整座房子仿佛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共振器,哪怕裡面的人睡得跟死豬一樣沉,也很難在這樣的環境下繼續安眠。
很快,房間內傳來「咚」的一聲,似乎是有什麼重物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