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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越燒越烈。

如果丹楓仍是龍身,此刻因為憤怒和異樣感覺, 身上鱗片絕對會炸起來。

郁沐的思緒一下飄走了。

即便滿臉怒容, 丹楓的聲音也還是好聽。

記得丹楓以前時不時就和龍師們吵架,那群老龍的福氣這麼好嗎?

丹楓忍過骨子裡竄上來的電流, 狠狠扒開郁沐的手,怒道:

「你的蒙師難道沒教過你不可觸碰他人的……龍相嗎?」

他含糊了一秒,換了個更嚴謹、中性的詞。

「蒙師?龍相?」郁沐遲緩地嚼了一遍這兩個詞,思維像是被一團粘稠漿糊鎖住了,轉了好半天才動。

持明結卵而生, 前世賢契,來世蒙師,代代相續。

「我沒有蒙師。」郁沐搖頭。

「怎麼……」可能二字還未出口, 丹楓倏然一怔, 他撥開郁沐散亂的短髮, 捏住了對方的耳尖,目光霎時凌厲起來。

「唔,輕點。」郁沐舒服地眯了一下眼睛, 丹楓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指尖是涼涼的,觸在身上像是冷玉摩挲,感覺相當好。

「你不是持明?」丹楓一驚。

「我什麼時候是持明了?」郁沐反問。

丹楓的目光當即變得複雜,他猛地捧住郁沐的臉,把他直接從腿上提了起來,距離驟然拉近,郁沐幾乎觸到對方鼻尖。

郁沐一頭霧水地眨眨眼。

這條龍怎麼突然這樣?

還沒等郁沐反應過來,只見丹楓像是確認了什麼,毫不留情地鬆手,膝蓋往後一撤,郁沐的後腦勺磕在地板上。

他淚花一下從眼眶裡擠出來,捂住後腦勺,手肘半支身體,歪斜著肩膀,不滿地回頭望著丹楓。

丹楓直接起身,遺落在旁孤零零的擊雲一閃,被召回丹楓掌心。他單膝支地,手腕一翻,槍尖蜻蜓點水,剛好戳在郁沐的下頜。

「你不是持明。」丹楓如臨大敵。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郁沐感受到頸側的涼意,茫然地抬頭,仰望丹楓的目光充滿單純的疑惑。

「你突然怎麼了?」

丹楓呼吸陡然一重,緊攥擊雲的手穩定依舊,心緒卻在搖擺。

先前所有縝密的判斷被一一顛覆,再度失去對現狀掌控的荒謬感和懷疑情緒令人不安,丹楓不說話,就這麼與郁沐僵持著。

「我冒犯到你了嗎?對不起,你們的書上沒寫這個,我不知道。」郁沐思考片刻,主動道歉。

丹楓臉色更差了,他沒詢問,罪魁禍首反倒不知好歹地主動提這茬。

「不然,我讓你摸回來也可以的,公平一點。」郁沐眼睛睜圓了一點,盡力藏匿無處安放的期待。

摸回來?!

丹楓懷疑自己幻聽了。

這個毫無廉恥的傢伙究竟在說什麼?

丹楓難以置信地嘴唇抿緊,教養不允許他出口刻薄的言辭,他臉皮又薄,到嘴邊的質問說不出口,只好自己悶著。

不算久遠的過去,「不朽」的龍裔雖憑藉蛻鱗輪迴維持族群繁衍,但仍舊保留著原始的本能,未退化的持明們會摩挲彼此的龍角,作為求/歡的信號。

這話已經和直白的調/情沒絲毫差別了。

不,比調/情更惡劣。

簡直是邀請。

低俗又毫不掩飾的邀請!

最可氣的是,這人不是持明。

他確實不清楚那些保存在龍尊殘存記憶中的遠古習俗,正是如此,無心之言才更有殺傷力。

丹楓唇線繃得直直的,緊到像是要繃斷了,半晌,他咬牙切齒道:「閉,嘴。」

「你不信嗎?我,我現在不能給你展示,但我確實……」

有。

郁沐話音未落,只覺一陣裹挾著怒意的水汽撲面,大力落肩,他的後背砰一下撞在地板上,耳邊,擊雲戳進木頭,帶起一道穿筋斷骨般的聲音。

地板的哀嚎如此短促,幾乎與郁沐的喘息同頻。

丹楓的膝蓋壓著郁沐的胸口,壓制反抗,左手撐地,將對方局限在一個絕對無法逃脫的空間之內。

濃重的陰影從頭頂籠下,密不透風地包圍著郁沐,呼吸之間,雲吟潮濕又冷清的味道若隱若現。

丹楓目光中的冷欲一掃而空,黑髮垂落在肩,隨著開口的頻率微微晃動。

龍尊發怒是很有氣勢的,但因為被迫仰躺,郁沐的注意力一下就被丹楓赤色耳墜吸走了。

紅纓擺動,多餘的色彩過渡到了持明逐漸收窄的耳尖上,像點了硃砂的毛筆尖伸進清水隨意一攪,暈開一丁點淺淺的緋色,在暗處並不清晰。

「再說一遍,閉嘴,永遠,不許再提這個。」丹楓警告道:「接下來,誠實地回答我的問題。」

郁沐乖巧點頭。

「你的名字。」

「郁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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