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 這丹楓吃了一半的叉燒包味道還不錯,咸香可口,味道醇厚。
郁沐就著丹楓的手咬下一大口, 腮幫子鼓著, 嚼了幾下,咽進肚子裡,一抬頭,發現丹楓在看他。
對方的目光染上陰翳, 猝然直視, 郁沐不自在地舔了下嘴角,「你讓我吃的。」
說完, 他又補充道:「挺好吃的。」
丹楓神色莫名:「我知道。」
丹楓這麼一打岔, 郁沐忘了要說什麼,味蕾被激活, 久違地感受到一點飢餓。
郁沐看向景元:「白珩一晚上有沒有動靜?」
「一直如此,沒有太大變化。」
郁沐走下台階,繞著持明卵小轉一圈,簡單查看,沒發現問題。
丹楓按照郁沐的指示, 又給持明卵添了點雲吟,保證持明卵功能的正常運轉。
門外,前來施工的工匠陸續出現, 製造出少許噪音, 景元去監工, 三個不方便見人的通緝犯們留守後院。
郁沐拍掉手上灰塵,「可以了,你們繼續看著吧。」
「你去哪?」刃問。
「領薪水, 然後買菜。」郁沐理所當然地眨眼,「一直吃外送預製盒飯不利於保持健康。」
刃聞言,燭火般的赤瞳忽然睜大一毫米,目光灼灼。
「沒有你們的份。」郁沐毫不留情道。
刃頭上的呆毛唰一下蔫了。
作為目前除了白珩外,唯一沒和郁沐吃過飯的雲上五驍,他顯然有點受傷。
雖然只有一點點而已。
——
因為先前已經提交過支付薪水錶單,郁沐一到丹鼎司就直奔財會室。
年邁的會計是個耳朵耷拉的狐人,見郁沐來了,從手邊厚厚一沓表單中找出一張。
「核對一下數額。」
確認無誤,郁沐瀟灑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會計一頓操作,郁沐聯網的帳戶餘額唰唰往上跳,停在一個非常令人有安全感的位置。
他拿回帳戶卡,心情舒爽地走出門,迎面撞見一個眼熟的人。
是竹輝,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同事,那位見過他真身的藥王秘傳。
竹輝心不在焉地跟在隊伍旁邊,並不像他身邊的同事們那般神采飛揚,偶爾被點到,才會隨口敷衍幾句。
看來郁沐不在的這段日子,他過得沒有那麼舒服。
他們人多,走廊狹窄,為了不堵塞通行,郁沐停下腳步,倚靠在走廊牆邊,抱臂讓路。
巧的是,結伴而來的丹士們見到郁沐也停下腳步,沒弄清發生什麼的竹輝連忙抬頭,猝然對上郁沐的雙眼。
只一秒,他面色頓時煞白,如同一尊石化了的雕塑。
敬畏和恐懼在他眼中逐漸蔓延開。
小丹士們裡面不乏有愛挑事的,看清來人,當即揚聲道:「呦,這不是郁沐嗎,也來領薪水?」
郁沐平淡地點頭。
「你還有薪水可領?我還以為你早被十王司帶走了。」一個丹士嗤笑,「你確定這不是辭退補償?」
「我說,現在司里在傳你和景元將軍是舊識,所以才得到這次的晉升考核名額……該不會是真的吧?」一個好事的丹士問。
晉升考核名額?他本人怎麼不知道。
郁沐垂眸,心算自己現在的職級——他現在是高級丹士,再往上升的話……是見習醫助。
一般來說,丹鼎司的丹士想要升至見習醫助需要六十年左右的基層資歷,以常人的視角來看,郁沐的晉升之路可謂一路坦途,坐星槎都比不上他上躥的速度。
郁沐道:「我不清楚,誰告訴你,我得到名額的?」
「你問他幹嘛,關係戶會承認自己是關係戶嗎。」長相姣好的丹士一懟身邊人。
「你們不要這麼說郁沐,人家可是把緋權醫士長的畢生心血都貢獻出來了,得到名額是理所當然的~怪就怪你沒有個學富五車手稿眾多的已故師父吧……」
「夠了!」
忽然,嬉笑的人群中傳出一聲爆喝,這聲音猝然有力,震得周圍鴉雀無聲。
丹士們皆是一驚,紛紛轉頭,發現居然是從剛才就默不作聲的竹輝。
郁沐也驚訝地挑眉,眯起眼,好整以暇地欣賞這齣鬧劇。
竹輝脊背僵硬,肩膀不知因為憤怒還是恐懼,一個勁在上涌情緒的刺激下聳動。
他下頜因牙關咬緊而繃出一道剛硬的線條,兇狠道:「自己沒本事拿到名額就開始詆毀別人,陰險無知,活該你們一輩子晉升不了。」
他這話攻擊性太強,刺在每一個丹士心頭。
一個丹士惱羞成怒,抓起竹輝的領子,「你說什麼?」
竹輝:「怎麼,我說中實話你急了,來丹鼎司一百年,你除了找前輩要邊角料水業評考核以外還做過哪怕一點研究嗎?」
丹士氣得面色漲紅,掄起拳頭衝著竹輝的臉就是一拳。
被嚇到的女丹士趕緊來攔,場面突然開始混亂。
一堆人吵吵嚷嚷地推搡起來,狹小走廊瞬間被人擠滿,扭打聲,叫罵聲,還有不知道誰被揍了之後發出的哀嚎,各種聲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