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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沐立刻放下手中的藥箱,折起袖子,擲地沉聲,氣勢洶洶,「拿棋盤出來。」

景元的白毛一晃,抿起嘴,「好。」

二人面對面坐著,中間擱著一個紋路筆直,方正開闊的虛影棋盤,咪咪在軟榻上打滾,撲咬著一枚帶鈴鐺的滾球,每次起跳,雪白的雜毛都會呼——地一下飛起來。

郁沐支著頭,認真翻看規則書,不小心被咪咪撞到腿,便分出一隻手,將狸奴按倒。

他抬頭,只見景元大馬金刀地在對面坐著,蓬鬆的白髮垂下,一派閒散,無所事事。

郁沐看不得人偷懶,尤其是景元,「你把它的毛剪剪?」

景元偏頭看去,「很多?」

狸奴的毛髮粘在竹墊上,卡在縫隙中,細細密密一小撮,如同連綿的菌絲。

是很多。

景元從手抽匣中拿出一個球狀小梳子,盤起腿,拍拍,咪咪自覺地走過去,一趴。

神策將軍梳毛的手法很專業,一看就是認真學過,咪咪翻騰一會,喉嚨里發出呼呼嚕的驚天巨響。

「我聽說,狸奴都很喜歡梳毛。」郁沐翻動書頁。

「據說,這是族群間相互關照的方式。」景元認真地將梳下來的雜毛團進置放盒,「不只是狸奴,凡是群居生物都有類似的習性,比如狐人,持明,甚至是步離人……」

聽見持明二字,郁沐來了興致,「你知道持明表達親近的方法?」

「不了解。」景元意味深長地醞釀一陣,「這種少見的問題,難道不該去問持明嗎?」

「不一定非要親身實踐……我聽聞持明喜歡細長的、鋸齒較多的排梳,貼合軀體的流線弧度,能最大限度掃清尾部冗餘毛髮里殘留的灰塵。」

郁沐興致勃勃道:

「另有一種特殊的工具,叫做弓弧軟刷,以纖細的綿玉蟲繭的絲線做成,兼具耐用性和柔軟度,能妥善清理持明密集貼合的鱗片。

只可惜製作這種軟刷的手藝已經失傳了,市面上沒得賣。」

「還有……」

「郁卿。」

景元適時打斷郁沐,怕對方一整晚和他嘮遍持明軀體保養一百零八個小妙招。

「你這些,小秘方,都是在哪看到的?」

「在一個丹鼎司和持明的友好交流活動中學到的。」

景元:「可當今的持明多褪去了原本的龍相,無爪無尾無鱗,即便你學會,也難有用武之地。」

郁沐眼中的興味消失了不少,「也是……」他心不在焉地支著頭,忽然道:「但沒關係,我可以打劫一個持明回來。」

景元的金瞳倏然睜大了一點。

「願意體驗免費清潔和專業理療服務的持明應該有很多。」郁沐胸有成竹。

景元:「……」

還沒等他開口,郁沐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一聲突兀的響動。

咔噠。

像是某隻蟄伏著的有鱗有爪的生物,狠狠撓了下粗木橫樑、發出的泄憤之音。

郁沐仰起頭,神策府的穹頂是架梁縱橫的開放構造,仿佛立身山峰海崖,自仙舟艦鋒仰望墨色蒼穹和璀璨群星。

任何細小的事物,只要藏身於深邃晦暗的星空中,都會變得難以辨清。

郁沐指向頭頂,明知故問,「景元,你這房梁是不是有東西?」

景元:「……怎麼會呢。」

「是嗎?」郁沐喃喃,「看來,你這房子也該修了。」

景元皮笑肉不笑。

郁沐不再追究,片刻後,合上規則書,勝券在握,「來吧,我準備好了。」

黃藍棋子準備就緒,本著新手優先的原則,郁沐先執棋。

十幾個回合下來,弈棋如兵戈,刀光劍影硝煙無聲,郁沐的先鋒和機動兵七進七出,被景元殺了個片甲不留。

「將軍。」

「將軍。」

「將——」

「等等,景元。」郁沐一臉嚴肅,「你是不是藏棋了。」

景元:「郁卿,對付你,我還無需藏棋。」

郁沐:「……嚶。」

他往後一仰,躺在鋪了軟墊的坐榻上,雙目放空——他總覺得自己的腦子裡已經打了好多草結。

「怎麼,這就認輸了?」景元鬢邊的白髮一晃,「不再來一局?」

「景元,你看看現在已經幾點了。」郁沐指了指牆上的鐘,「再過三個時辰,都該上班了。」

「果真是。」景元一瞥牆鍾,「與郁卿對弈著實有趣,害我錯記時辰,深夜至此,卿不妨在這裡住下?」

郁沐抱起咪咪,習慣性拍了拍狸奴滾圓的屁股,得到一聲清脆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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