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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關上門,拉下窗簾,將持明放進空空的浴缸,「這樣就可以?」

持明對他晃了晃細長的頭。

浴室亮白的燈光下,持明的身軀如同翠綠的緞帶,梭型鱗片飽滿,它的雙目靈動有神,嗖一下鑽到缸底,像是在躲避什麼。

郁沐禮貌退後,合上浴室門前補充了一句:「一會你直接去吃飯。」

浴缸中傳來簌簌的聲音,雲吟氣息緩緩瀰漫,過了十幾秒,丹楓從浴缸里坐了起來,微蹙著眉,長發有些潮濕,一縷縷貼在面頰,眼下有不規則的鱗片在緩緩消退。

他躬身坐著,脊背下彎,露出精壯的肩背肌肉。

渾濁的呼吸在胸腔中醞釀,半晌,湖綠色的雙眸睜開,斂去了躁狂的野性和冷漠。

丹楓活動手指,起身,長腿一跨,邁出浴缸。

雲吟化成熨貼的服飾,使他無需在意自己的形貌,走出浴室,筆直的走廊盡頭,廚房的燈光順著門縫溢出,在地板上鋪砌出一條柔軟的光帶。

白珩的笑聲遠遠傳來,夾雜著碗盤叮噹和水流聲。

臥室的門虛掩著,露出一條細縫,身後浴室的燈沒關,丹楓能看清自己踩著的防水毯上的花紋。

右手邊,烘乾房裡傳來機器運轉的聲音——郁沐在那裡。

丹楓選擇走向烘乾房。

他當然記得郁沐離開前的叮囑。

房門的毛邊玻璃上貼著細密圖案,不待靠近,柔軟的熱氣便從門縫中溢出。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門。

無人回應。

他握住門把手,躊躇幾秒,打開了門。

氤氳著的熱氣里夾雜著茶香的疏冷和清苦,令人提神醒腦——這是郁沐新更換的烘乾香氛,他喜歡新鮮的體驗,平凡的生活需要很多儀式感。

丹楓站在原地,率先受到刺激的是嗅覺,然後是視覺。

他的目光落在房間裡唯一的人身上,緊接著,像是被燙到了,立刻偏移開。

烘乾房裡吹出的風產生了噪音,郁沐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由於吃飯時弄灑了杯子,新穿出去的常服被弄髒,索性面積不大,他已經手洗完畢。

他抱著剛洗好的衣服,踮腳去夠頭頂懸在晾曬杆上的衣架,松垮的褲子搭在胯上,胯間的繩線虛虛垂懸,露出向上收窄的一截腰。

郁沐的腰線清晰,利落,肌肉的每一絲起伏和明暗都無比明顯,他並不是健碩的類型,但腰上沒有一絲贅肉,堪稱緊實,後背也是。

他的肩胛因為抬手的動作而舒展,骨骼的紋路極其優美,像是在白玉上雕刻的作品,然而,這樣平滑的肌肉上,縱橫著斑駁的爪痕。

它們並無規則,肆意又凌亂,碾碎肌肉的紋理,破壞了整個上半身的美感。

那是丹楓的爪痕,以及鱗片不經意摩擦出的紋路,無論變得多袖珍,他終究是一條牙尖爪利的持明。

丹楓不自在地滾動喉結,仿佛這樣無力的舉動可以驅散他的燥熱和困窘,陰沉的目光卻不著痕跡地重新抬起,在面前人身上逡巡。

他很難不關注那些痕跡,仿佛龍在戰利品身上留下的齒印,每一道瑕疵的由來他都如數家珍。

腰上的、最長的那道,是他在躲避月御的靠近時用前爪劃出的。

頸後的印記,是他借力挺立上身,試圖看清街中店鋪招牌時留下的。

側肋的那片,是他收緊龍軀,鱗片摩擦軟肉時蹭出的充血痕跡。

每一道,每一道……

丹楓的目光落到郁沐的後頸,蓬鬆的金髮掩著對方凸起的頸骨,毫無察覺的人終於夠到了衣架,他將洗過的衣服撐起,掛回去,然後拿下一件乾淨的、淺黃色的襯衫。

套上襯衫,影影綽綽的腰腹線被遮住,細長手指捋過衣領,布料在他的撫摸下變得整齊、充滿稜角。

直到這時,郁沐才半轉過身,瞧見了門口的丹楓。

「你好了?」

郁沐顯然驚訝對方的速度。

他的手指捻住衣擺最下方的扣子,一點點扣上去,敞開的衣襟露出較大的空隙,丹楓瞥過去,看清了對方布滿爪痕的胸膛。

對此,郁沐渾然不覺。

他只是確認好烘乾房的工作時間,走近,抬手一抓丹楓的頭髮。

濕的。

「你怎麼不把水抽乾?」郁沐捉起潮濕的發尾,捉弄地在丹楓臉頰上一掃。

正值秋末,夜間的溫度可算不上溫暖。

丹楓任由濕漉漉的發尾在臉上留下水痕:「沒必要。」

「要是感冒就不好了。」郁沐嘟噥。

雖然,他從未感冒過,但仙舟人的生活不就是這樣嗎?

「來這裡站著。」

他把丹楓拉到烘乾房的風筒下,帶著清苦香氛味道的風吹在丹楓後腦勺,暖呼呼的。

很快,頭髮幹了,在風的吹拂下飄了起來。

「好了,吃飯吧。」郁沐率先開門,走出烘乾房。

臥室里,還算大的小方桌擺滿盤子,熱菜和涼菜擠擠挨挨,紙杯里裝著深濃的紅茶,白珩正在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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