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東洲修仙界西北方向的一塊荒地,此處瘴氣橫生,此處原本是一副山清水秀之貌,只不過百年前有邪魔在此作亂,被正道之人斬殺後血肉落地,壞了此處的環境,使這裡的土地含毒納污,種不出綠植來。
這裡數十年不曾有活物踏入,今日卻有些熱鬧。一個真魔和一個魔修纏鬥至此,看樣子像是對打到了魔氣枯竭的程度,已經拋卻了能夠體面對打的一切方式,正在劇毒的土地上翻滾,用拳頭互毆。
拳頭落下所帶出的魔血迸濺在土地上,將此處的環境又污染了一份。
那真魔看身形似乎是個「男人」,妖貌近邪,一道赤紅魔紋豎立在額中央,通身穿著能看出正常時的體面,但此時遍身的衣飾已經在滿地亂滾中沾滿了泥土和灰塵。
真魔面色癲狂,一邊落拳,一邊似哭似笑地念叨著亂七八糟的話。
「竟敢、偷竊……本尊的東西!」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你不是挺能跑的嗎?繼續跑啊!狗雜種!!」
「拿著它害人了是不是?是不是?本尊怎麼看這法杖上面多了幾百條人命啊?啊?你殺了誰?」
真魔原本跨坐在魔修身上,此時突然坐直,將被打到奄奄一息的魔修一把提起來,但對方的下半身還被他壓著,因為這一扯,對方的上半身從腰開始皮肉筋骨盡數斷裂,竟硬生生讓他提斷了肉身。
那魔修就這麼咽氣了,黑袍的兜帽滑落,一張看不清具體面目的臉暴露在瘴氣中。
真魔就將自己的臉貼在那張看不清面目的臉上,他怒而狠聲問:「殺了誰?你用它殺了誰?!你說啊!你說啊!!!」
「你不說……他們又要怪我了……哈哈……他們又要指責我了……」
真魔突然扔了魔修那半截身體,神經質地坐在地上,抱腿將自己縮成一團,一雙赤瞳滿是畏懼地瞧著周遭的瘴氣,仿佛那裡有什么正在指責他的人,且不止一個。
「不是我……不是我……」
真魔抱著自己的腦袋瘋狂搖頭,聲音從顫抖到尖利,歇斯底里。
「不是我!不是我!!你們都看不見它嗎?你們都看不見嗎?黑稠的,在每個人的心裡啊……」
他的視線突然落到一旁插在地里的法杖上,連忙四肢著地爬過去,將法杖抱在懷裡。
「師父……師父……」
「徒兒好痛啊……我好痛啊……」
「師妹她要殺我……她要……要將我獻祭……師父您快攔著她啊!她要殺我啊!!」
「師兄也要殺我……師兄也要殺我…………」
「我想要師弟……我想要房師弟……」
「我嗚嗚嗚嗚師父……師父救我……救救我…………」
真魔握著法杖,瘋瘋癲癲地倒在地上,一會哭一會笑,說些胡亂的話。萬千魔影在他瀕臨崩潰時在背後顯現出滔天虛影,又在他神智回籠時消散無蹤。
他死命地將一些從自己身上散溢出去的黑色霧團收回體內,經脈在皮膚下呈現出黑色脈絡,遍布全身。
「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