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嫿看著眼前的熟悉背影,沒有遲疑,主動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聲音儘量克制的如常:「公子,你哪裡尋來的碳爐?」
對方聞言一頓,遲疑回身。
白嫿原地怔住,只因眼前映目的完全是一張陌生的男子面孔。
他身形與公子很像,加之又同樣身著月白錦袍,白嫿剛睡醒模模糊糊,竟鬧出了認錯人的窘事。
她連連道歉,解釋自己尋錯人。
對方彬彬有禮,談吐有禮,似乎還很樂於助人:「姑娘莫慌,若真遇困難,我可差遣手下幫忙一同尋找。」
白嫿婉拒:「不必了,多謝公子,我自己……」
話沒說完,手臂被人從後箍住。
熟悉的力道令她安心,回頭確認,果然是他。
寧玦瞥了那年輕男子一眼,眼神冷淡,收回眸光後,面對白嫿訓聲言道:「亂跑什麼?船上人頭攢攢,你能辨得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白嫿低頭,抿唇未語。
一方面她知道自己方才行事衝動,沒顧量周到,可另一面,因公子鮮少對她如此態度,她一時無法適應,心底微浮酸澀。
站在一旁的年輕男子聞言蹙眉,不滿啟齒:「公子何必疾言厲色?面對美人,本該平聲靜氣,倍加呵護才是,怎能如此不憐香惜玉,咄咄相迫?」
寧玦警告睨他一眼,威凜外懾:「與你何干?」
對方訕訕止了口。
寧玦轉身,毫不遲疑地將白嫿從人群圍繞的中心拉出來,一路牽她下樓,直到客艙門口。
推門而入,艙門哐當一關。
寧玦鬆開她,卻又步步緊逼,將人逼至牆角。
他站定在她面前,兩人相近咫尺,高大的身量籠罩下不可忽視的影子,壓在她頭頂上。
「你對旁人也這樣不設防嗎?」寧玦聲音沉啞,眸底翻湧著情緒。
白嫿懵怔住,完全不知公子的不悅情緒因何而起。
難道只是因為她一時疏忽,認錯了人?
她不覺得自己這個小小的錯處,值得公子瞠目發怒。
若他本身脾氣不好,擅怒也就罷了,可兩人朝夕相處這麼久,他待她從來都是和煦溫柔,連重話都罕少說一次。
所以,她猜想,今日以前一定發生了什麼,才會令公子如此敏感,只因她與旁的男子隨口搭一句話,便與她生這樣的齟齬。
她收回思緒,看向寧玦,嘗試解釋:「沒有,我不信外人,唯一信賴的只有公子一個。」
寧玦臉色不變,依舊冷肅,但眼底冰寒似慢慢消融了一層,終於有鬆動融化的跡象。
他唇瓣抿了抿,艱難出聲:「也不可完全信我。」
白嫿不解:「什麼?」
寧玦口吻恢復嚴肅,認真提醒她道:「天下所有男子都有惡劣心性,不管是誰,你都需提防,包括我,記沒記住?」
白嫿聽得一頭霧水。
她略微思吟,順著對方的話問:「那公子有什麼惡劣心性嗎?我怎不知?」
兩人共處同一屋檐下,彼此朝夕相處了那麼久,若他真的刻意隱瞞了什麼,總不能這麼久了依舊絲毫不外露吧。
白嫿不覺得像公子這般孤松矜傲,霽月清風之人,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惡劣心性。
她不知,不信,除非公子親口與她說明告知。
寧玦深晦看著她,緩慢偏過目,回答不了她的問題。
親口承認惡劣容易。
可親口承認對她的褻瀆、覬覦、妄想、侵占欲……太難了。
不止這些,還有,他該不該承認曾在夢中與她不死不休地歡好,承認曾趁她失去意識,藥效發作,手指攪動令她身愉?
這些都是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同樣是他不可告人的,惡劣心性。
第31章 心蕩神搖
寧玦久久未作答。
白嫿抬眸凝著他,明明視線溫和,可映在寧玦眼中,卻存在感十足,直直而尖銳。
不是目光本身尖銳,而是,她隨口的一問,卻引得他在短瞬時間裡完成了深刻的自我剖析,且剖析出的都是劣質與不堪。
直面自身的不堪,不是一件容易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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