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嫿伸手壓在腹中,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寧玦問:「過來桌邊吃,還是我幫你端過來?」
白嫿遲疑了下,回覆說:「勞煩公子先出去,我換下衣衫,然後自己下床吃。」
寧玦餘光瞥向床頭的衣物,應聲而起,向外走開幾步,但沒有出門,只是背過身避開視線。
「換吧。抓緊時間,不然粥要涼了。」
他顯然沒有出屋的打算。
白嫿欲言又止,最終沒有開口,也沒有繼續扭捏。
她撐起身子,將厭惡多時的薄紗從身上利索脫扯下,又放在手裡團了團,嫌棄地甩手丟到地上,身上赤裸好沒有安全感,她抓緊速度換上新衣裙。
新衣是尋常的款式,也是尋常的布料,大概事發突然,臨時尋不到合適女裝,便就近從院中僕婢那裡找來乾淨衣物。
白嫿不會挑剔什麼,原本她的身份就是公子的丫頭,穿丫鬟的服裝自然沒什麼不妥。
她只求能蔽體並得體即可。
衣服穿戴好,白嫿坐在床沿邊,準備趿上鞋子下床。
寧玦聽到動靜開口:「換好了?」
白嫿聲弱:「是。」
寧玦直接轉過身來。
他先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允她下床,而後逕自走到桌邊,將盛放著食物的木托盤端起,拿到床邊放在几凳上。他挨著她坐下,端起一碗溫熱的米粥,一勺一勺餵給她
吃。
白嫿還不適應與他挨離這麼近,抬手想自己接拿,寧玦卻堅持幫忙。
她沒辦法,只好配合著由他伺候一回。
粥里一如既往加了糖。
幾乎每次她身體不適,公子照料她時,餵給她的不論米粥還是湯羹,大多是帶甜味的,好似是要抵一抵吃藥的苦。
公子自己不愛食苦,每次也都顧及著她,不過這次,她明明還未吃藥呢。
白嫿心有所動,手心攥握著床單,謹慎將心事藏住。
寧玦一邊餵飯,一邊用平淡語氣告知她:「欺負你的人已經付出了代價,先前在海上,他第一次招惹你時,我便該無聲無息將人解決掉。若如此,後面也不會遇到這些麻煩,還害你遭此一劫。」
「在海上時,那人只是表現殷勤,根本看不出來包藏禍心,人面獸心。」白嫿嘆口氣,不願再回憶起與那登徒子相關的事,只想知曉結果,又問道,「公子如何處置的那人?」
寧玦如實告知:「那人為鄴城本地人,是航運世家方家的獨子,顧及到方家本地勢力,段刈勸說我留下方倫一命。我不解氣,在方倫胸口上刺了一劍,原本不一定能要了他的命,但段刈為了遮掩劍鋒,埋藏線索,故意放火燒了那院子,想要死無對證,如今那院子被燒毀殆盡,方倫大概也已經被焚成灰兒了吧。」
白嫿聽了只覺駭然,又想到院中還有其他人在,忙又問:「院中的僕婢小廝,還有其他人怎麼樣了?」
寧玦回:「偏房中還有四五位被方倫豢養的姑娘,段刈手下從正門破門時,黑布蒙面,佯作山賊搶掠,府中人不管僕婢還是那幾房姑娘,紛紛背著包袱心急逃命,作鳥雀散,沒被火勢殃及。」
沒有傷及無辜便好。
白嫿心頭稍安,轉念又想到方倫的來歷,顧慮又問:「若方家當真不好得罪,方倫死於公子劍下,雖然屍身被焚,可萬一有疏漏被察,豈不是存在潛在的大麻煩。」
寧玦嗤聲,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有麻煩就解決麻煩,我不在意。方倫那廝欺負了你,我若為了收攬人脈輕易將人放過作人情,你還不委屈地眼巴巴沖我掉眼淚?」
明明是正經對話,可他說到最後卻不忘逗弄她一句。
白嫿微窘,臉頰暈紅,不肯承認:「我才不會動不動就掉眼淚,公子將方倫小懲大誡地放過才是最優做法,我自當也會跟著將目光放長遠,哪會因此心生不滿情緒。」
寧玦笑了笑,順著她說:「好,你思量周全,識得大體,是我行事衝動,不計後果。但方倫已死是事實,你出沒出氣?」
白嫿又被餵著喝下一口寧玦遞來的甜粥,垂下目,輕輕點了點頭。
當然出氣了。
若非公子及時趕到,她大概逃不過要被方倫那廝欺辱的命運,若如此,她不如一死了之。
原本她以為,離開榮府,潛伏峴陽山上,留在陌生劍客身邊,便是置身於最可怖的險境中,卻不想山下的壞人更是難防,又是燃迷香,又是腌臢藥,壞招頻頻,簡直防不勝防。
兩者對比,公子自然要正派得多。
在他身邊非但不覺得危險,反而很有安全感。
寧玦見手中粥碗已經吃得見底,換了一碗魚肚兒羹,繼續餵給白嫿吃食。
他一邊餵著,一邊與她商量後續的行程安排:「我計劃南下,去南閩一趟,時間不知要多久,你現在身子羸弱,我怕帶你同行叫你路途上受苦,不然你便留在鄴城,暫住在段老闆的別院裡,等我回來與你回合,再帶你一起回峴陽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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