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堆疊遮擋的位置上還突兀蓋著一塊白手帕,在花團錦簇的褥面上很招眼突兀。
寧玦目光自然被它吸引,也很快意識到,白嫿示意他看的就是這方帕子。
他伸手過去,見白嫿沒言阻,心道自己想的大概沒錯。
他拇指食指扯住帕子一角,輕鬆一掀,映目一抹乍眼的紅。
這是……
寧玦怔了下,旋即很快想明白。
這是清白姑娘家與夫君第一夜同房時身子會落的紅。
寧玦有點沒想到,是因為昨夜進行地太克制,程度太淺,他以為那樣就不會。
白嫿看他拿著帕子沉思,眼圈慢慢泛紅,聲音細若蚊蚋:「公子還說我們不算親密過,可我身子已經因你落紅,這難道還不算嘛……」
原來方才委屈的源頭是在這兒。
寧玦看她要哭,心下生慌,惶急之下不知該說什麼話來安慰,開口道了句:「我教……」
白嫿眼淚沒忍住落了下來。
其實她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矯情了,但她就是不喜歡昨夜之事在公子心裡完全不占分量。
於她而言,那與同房是無異的。
可公子事後表現得那麼平靜,面對她時,還言簡意賅只回了兩個字——我教。
這算什麼意思?
好像在他眼裡,彼此身體親密與學習劍招之間是交換關係。
白嫿是想得到他的孤鴻劍招,可最終決定鬆口同意,並非出自私心,而是因為他與傘仙比武兇險,生死難定,她為成全他的不留遺憾,所以才願鼓足勇氣放下閨閣女兒家的羞恥心,與他無媒而合。
這個決定下得很艱難,但她不後悔,只是不想一番澄明心意,被當成可交換的條件。
那樣,她會覺得不值。
寧玦見她久久不語,想了想開口:「要不現在就去教你?孤鴻劍法全譜一共七十九式,前四十式不成秘密,不少與寧家有緣的江湖朋友都曾習得過幾式幾招,甚至還有人得到過完整的劍法前譜。但後譜裡面的三十九式就不尋常了,那是寧家家族秘傳,除了寧家人,只傳關門弟子,代
代向下,弘揚孤鴻,這才算得江湖中最正宗的劍門。」
白嫿瞥他一眼,帶點賭氣意味道:「我既不是關門弟子,也不算寧家人,怎麼學?」
寧玦拉過她的手,認真回:「經過昨日,你當然已經算是我的人了。」
白嫿不稀罕,她心裡還帶著小脾氣,當下口齒伶俐,罕見咄咄逼人:「如公子所言,昨日我們不算無間親密過,更沒有經過正式的婚娶,為何能算?還是說,只要被寧家傳人碰過身子,就有資格探究孤鴻劍法的隱秘?若是如此,萬一有風流公子處處留情,那孤鴻劍法後半章的秘密豈不成了廣為人知,其他江湖人士想要探秘也不必費旁的力氣,只需派個美人,計謀一施,輕易就能得手。」
這話脫口而出,白嫿都沒意識到,她自己不就是所謂計謀里的細作美人?
聞言,寧玦表情嚴肅了些,他首先替師父解釋:「師父對師娘感情始終如一,至於我,更不會行事輕佻風流,如今孤鴻劍法只傳了兩代人,尚不存在你說的情況,之後我的弟子,只會被要求得更加嚴苛。」
白嫿是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方才那話有對長輩不敬的嫌疑,涉及劍聖的名聲,公子沒有直接惱她,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她垂下眼睫,自知有點僭越,很快收斂氣勢,也順便從理直氣壯的一方,變成了心虛掩飾的那個。
寧玦看她一眼,眼神不帶責怪,尋常對話而已,他沒那麼多禁忌。
白嫿不說話,他也不說。
僵持中,他不動聲色將沾了紅的手帕疊好,收到自己衣袖裡。
白嫿沒注意到,等她後面想到這茬事時,目光在榻上掃視一圈沒有尋到,便猜到是寧玦拿走了。
那又不是什麼寶貝東西,應該丟了扔了,或者真要收起來也得先洗洗吧。
她忍不住地臉熱,伸手想要回來,卻不直說,因為不好意思。
寧玦挑眉,故作不解:「什麼?」
白嫿氣鼓鼓的:「公子留那東西做什麼?」
寧玦也不掩飾是自己拿了,回復她:「紀念。」
白嫿耳尖一燙,又沒話說了。
寧玦開口:「你放才說,因為沒行過儀式,自己還沒資格看孤鴻劍招,其實在儋州時,我們已經在寧家祠堂里一起給我師父師娘敬過香了,他們養育我,教導我,與我父母無異,如此,我們只差拜過天地。」
白嫿沒吭聲。
寧玦自顧自起身,走到一旁櫃架前,櫃架中層放著山莊女婢送來的喜服,他展開新郎的那件,大紅鋪開,細節都有,款式不俗,尺寸也與他合宜。
衣服搭在臂彎上,寧玦詢問白嫿:「如果臨時的儀式簡陋點,你能不能接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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