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璨想起沿途瞧見的那些潰破皮膚。
紅腫,膿血,甚者可見白骨。
這症狀,與她幼時曾在夏王宮藏書閣的醫書上見到的極其相似。
她道:「若夫人信得過我,我可以進去看看麼?」
見不拒絕,林錦璨綁好面紗,戴好防護用具便掀簾而入,她上前扒開沈知州的眼皮,再掀開裡衣查看其手臂上的瘡包。
確認無疑後,忽然瞥到盆盂中的血。
她道:「其他人呢?也有咳血的狀況?」
跪在地上的大夫相視一圈:「只有沈大人才有這種情況。」
「大人平日的飲食是誰負責?」
「飯菜是由大人的妾室,劉娘子親自做的。」
「那就說明大人的吃食是獨一份的?」
沈夫人蹙眉:「你這是何意?是懷疑有人下毒了?」
林錦璨擺手道:「夫人稍安勿躁,可否帶我去一趟後廚?」
……
後廚。
林錦璨四下察看一番,又據醫書所指,她從井中舀起一勺水,又將耳垂上的珍珠耳墜研磨成粉末狀,放入其內。
這水果然有問題。
她微微彎腰:「夫人們得罪了,你們在此地的都不許走動。」
「謝大人,拜託您去在場這些人房間裡找一味名為木荷的藥材。」
謝鶴徵聽罷,立刻喚了手下去府中搜尋。
過了半晌,兩人便押著一男子跪於院中。
「稟告大人,這包藥材是從這小廝房中尋得。」
那小廝聽罷掙扎道:「你們放開我!放開!這藥材是我平日裡用來泡茶喝,憑什麼說是我用來下毒!」
林錦璨道:「木荷這味藥材不可內服,你喝了這麼久竟無事?」
她又道:「這木荷本就不可內服,若再與沈大人每日服用的藥一起喝,是相剋,久而久之便會喪命。」
沈夫人大驚:「你這小廝,我平日不曾虧待過你,木荷名貴罕見,誰給你的?」
「你們管不著!我母親活生生餓死,我阿妹遭人凌辱,我報官卻斷被你們打斷了一條腿,」
沈夫人道:「再不招供,便家法伺候。」
見小廝不說話,謝鶴徵拾起一旁的馬鞭,冷眼道:「那就捉了他的阿妹來吧。」
「不!我說……別抓我阿妹!你們先把我放開。」
小廝待身後之人鬆懈,他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道:「幽州近月來民不聊生,都是你們這些狗官草菅人命。」
「你們整日歌舞昇平,吃香的喝辣的,可有想過我們這些低賤之人?姓沈的死了,就是咎由自取!」
「我們想,若這疫病若一直不好,我們便可通過一直種這些緩解疫病的藥材來謀生,比如紫蘇,白朮等。」
「等藥材成熟之際,我們便會去塔喇人那裡換錢和名貴的藥材。
「再轉手高價售出。」
林錦璨道:「那你們交貨的地點在何處?」
小廝抬眸,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住,他揚唇一笑:「何處?」
「姑娘不必著急,等陪我下了地獄,我再同你慢慢說!」
電光火石間,小廝推開眾人,從袖中掏出準備已久的小刀,直往林錦璨的腹部刺去……
第53章 彆扭「吻如雨點一樣密密麻麻砸了下來……
肌肉記憶促使林錦璨就要抬掌捏住那小廝的手腕,但衣袖頃刻間拽住,四周的景色天旋地轉了起來來。
等額頭抵住謝鶴徵的胸膛,她才把蓄好力的手掌轉而攥住他後腰的玉帶。
小廝撲了個空,卻仍舊不死心,但再如何掙扎也只能是徒勞。
沈夫人下令先將人關入柴房嚴加看管,再做打算。
「你沒事吧?」
林錦璨見他面露擔憂之色外無其他表情,倒是逐漸鬆了一口氣。
「多虧你捨身相救,否則我怕是凶多吉少。」林錦璨想了想又說:「下次不要這樣了,你要有什麼意外,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謝鶴徵聽罷鬆開林錦璨,順勢抓住少女滑落下來的手,他上下翻看了番,輕笑:「愧疚才好,這樣你就一輩子忘不了我了。」
林錦璨仰頭,見男人就要垂首吻上來,她莫名一哆嗦,甚至生出一絲膽寒。
她抽出手被他緊緊捏住的手,下意識將那個吻攥在手心裡:「私下胡鬧就罷了,這裡這麼多人,也不知道避嫌。」
「怕什麼呢?你總歸是我的,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謝鶴徵盯著少女的眼睛,雖笑意融融,可在林錦璨看來,夾雜著另一種情緒。
他微笑道:「所以你要乖一點,胳膊肘千萬不要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