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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錦璨不是什麼愛掉眼淚的姑娘,甚至在千機閣泡入換皮湯里時,她也不曾掉下一滴眼淚。

可自從被謝鶴徵軟禁在這裡,她一天至少得傷春悲秋地哭上兩回。

花折了哭,池裡的魚兒翻了肚白哭,鸚鵡的羽毛掉了也哭。

林錦璨揉了揉眼睛,咬牙說:「因為謝鶴徵啊。」

阿冬淡淡說:「您想他了?」

林錦璨話說一半,被噎了下:「?」

「也是,您好久沒見到三公子了,要不要奴婢幫您傳個話,說您想他了,想請他今晚來這裡用膳?」

林錦璨蹙眉:「請他過來用膳就不必了,不過你可以告訴謝鶴徵,我很討厭他,希望可以永遠都見不到他。」

她不介意阿冬去謝鶴徵面前告狀,甚至巴不得阿冬把她這幾日罵謝鶴徵的話一次不落的傳過去。

「這話還是您待會兒自己見了公子說吧。」阿冬打開蓋子,紅豆粥還冒著熱氣:「這是您昨日一直念叨著的紅豆粥。」

林錦璨接過粥,小心地吹了吹道:「待會兒說?謝鶴徵這幾天忙的很,哪裡有空接待我。」

阿冬笑笑不語。

林錦璨舀了幾勺粥水入腹,便對它不感興趣,她把碗放回原處,才拽著繩起身,腦袋便一陣強烈的眩暈。

這粥有問題。

她抓住阿冬,氣喘吁吁說:「你放了什麼在裡面?」

「沒什麼。」

林錦璨邁著步子有些搖晃地想抓住阿冬的手,可眼前天旋地轉,她根本碰不到。

她嘗試著喊人,可嗓子卻一點力氣都沒有,一張嘴,整個人面前就一片漆黑了。

難道謝鶴徵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還是已經確定她就是那晚雨花閣的刺客了?

既然如此,那前天他對她的柔情蜜意算什麼?

人倒下,阿冬從後邊兒接住林錦璨,隨後對旁邊的丫頭說:「去喊幾名大夫來,順便把綠藥抓過來。

「再把消息傳出去,說這粥有人下了毒,二夫人誤食後不幸身亡。」

……

四宜居很快就變得異常忙碌,侯府里有無數張嘴,沒一會兒,二夫人誤食中毒的事情就傳開了。

聽說是一個叫綠藥的丫頭圖謀不軌。

沈姨娘聽聞此事,若不是有人扶著,恐怕都要嚇得直接暈過去了。

陳素問閉門修養前,把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暫交在她手裡,還特意叮囑她要對林錦璨這胎萬分留意。

言外之意,若林錦璨出了事,她在謝家的日子也難過了。

林錦璨的日常起居都由她負責,綠藥還是她看這小丫頭忠厚老實,手腳麻利,才忍痛割愛將人撥了過去。

未曾想,竟是她看走了眼?

沈氏一步作三步直奔走到四宜居,還沒進門呢,就聽見綠藥的求饒哭喊。

一聲巨大的耳光扇下:「說,是不是你在夫人的早膳里下了毒?」

「你好歹毒的心思,你上次砸壞了夫人的簪子,夫人不就是訓了你幾句,打了你十幾板子麼?用的著使這腌臢手段,把人性命都害了去嗎?」

「我沒有,粥是我煮沒錯,可……接觸過它的,還有阿冬姐姐!劉媽媽看見了,還有後廚的好些人,她們可以作證!」

阿冬淡淡道:「我?我一大早上就去伺候夫人了,哪裡有空進後廚?」

綠藥的小臉氣的通紅,她咬唇道:「夫人最疼你,你為何要害人!」

沈氏攪了攪手裡的帕子,打斷了她們:「都給我住嘴,我和老夫人還健在,還輪不著你們幾個奴才在這裡充霸王!」

阿冬朝沈氏俯了俯:「沈姨娘,您忙著其他事,沒來得及及時趕來這裡,老夫人知道了定不會怪罪,可事關謝家子嗣,耽擱了可不好,還妄您莫要嫌奴婢擅自主張。」

沈氏心裡咯噔一下,阿冬是陳素問的人,那邊大抵是瞞不住了。

綠藥掙脫開押住她的人,在無人反應過來時,疾步衝上台階,沖阿冬扇了個耳光道:「你污衊我就罷了,夫人對我很好,沒有罵我,也沒有打我。」

阿冬雖是為人奴婢,但一直留在謝鶴徵身邊使喚,旁人都對她恭恭敬敬哄著她,哪裡沒受過這樣的氣:「你敢打我?」

「都是伺候人的婢子,你又比我高貴到哪裡去?我是二夫人的人,再怎麼樣,也得等人醒了,她來處置!」

阿冬咬牙,瞪了眼綠藥,對沈姨娘哼道:「人證物證俱在,綠藥是你的人,姨娘這樣坐視不理,莫非是想包庇她?又或者是受了您的指使?」

最怕的事還是來了,沈氏猶豫片刻,思及自己的兒女,鼻子一

酸。

綠藥雖好,可終歸是個外人。

還是,撇清關係,自保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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