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過來聽一下,」孟西沅神神秘秘,「這個海螺裡面真的有歌聲,我從海邊撿了很久才撿來的。」
周聿白剛要接過來,孟西沅手躲開,「你耳朵過來就行,我來拿。」
周聿白側耳過去,跟她隔著距離。
海螺靠近耳邊,先是空氣流動的振動空鳴聲,下一秒,一股悠揚的輕輕哼唱聲從海螺里傳出來,很微弱,但能聽出來。
他愣了愣。
孟西沅看他意外的樣子,止不住笑:「我說真的有聲音吧,現在信了?」
「裡面有東西?」
孟西沅把海螺倒立,裡面骨碌碌地滾出來一個東西,是一個改裝後的迷你音箱,比硬幣還小,「就是這個。」
周聿白拿過來看,「小音箱。」
「嗯,」孟西沅笑,「怎麼樣,厲不厲害?」
「挺厲害的。」
孟西沅把小音箱重新裝回去,周聿白在一邊看,等她裝好,他問:「能教教我這個怎麼做嗎?」
孟西沅:「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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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老爺子疼孫子,留著周聿白多陪他幾天。
七號晚上,歲淮跟周聿白打了個視頻。
她在客廳看上次淘來還沒看完的殭屍片,林姨笑話她跟小孩兒似的,端了盤草莓給她。她叉了兩個草莓塞嘴裡,拿出面膜敷在臉上,對屏幕口齒不清地問:「明天上課,你回來不?」
「什麼?」他沒聽清。
「我說——」歲淮把草莓咽下去,剛要張大嘴巴說話,又怕面膜掉了,托著下巴接著口齒含糊,「明天上課了,你回不回來?」
對面安靜幾秒。
然後是凳子在地板上剮蹭的響聲,周聿白剛剛把手機擺在桌上,他自己做的凳子離著遠,這會兒靠近了些,說:「不一定,看外公的意思。」
「鍾爺爺幾號回滬市啊,不會他不回滬市,你也不能回安懷吧?」歲淮一下子彈起來。
聽見動靜,周聿白抬起頭看了眼她,又很快低下頭,搗鼓手上的東西,輕飄飄地甩來一句:「外公行事作風我摸不透,也真有可能。」
「啊?那你不——」歲淮話音戛然而止,面膜的精華液滴溜溜地往她脖子裡淌,她著急忙慌地找紙擦,越急越找不到。這個點林姨已經睡了,她年紀大,不能熬夜。這時候就顯著周聿白的好了,大事兒小事兒都問他,他保准能給你辦的妥當,平常拿紙什麼的都是他的活兒,這下好了,他人在滬市,沒人幫歲淮拿紙,她急得跟陀螺一樣。
那邊的周聿白髮現了她的窘樣,手上東西停了停,靠著椅背笑話她。
「你別笑了,周聿白!快告訴我紙在哪裡!」
「這時候知道你哥我的好了吧,」周聿白懶洋洋地笑,欠的不行,看著歲淮恨不得衝進屏幕里捶他幾下,才正經一點兒,「電視櫃下面,第三層。」
歲淮急急吼吼地拿出來擦,瞪了眼他:「林姨才不會把紙收拾在這裡,是你收拾的,藏寶呢藏這麼嚴實。」
周聿白撓了撓眉毛,「……沒想到你這麼著急用。」
「混蛋。」罵完兩秒,歲淮又開始惦記周聿白的好了,淒悽慘慘戚戚地問,「是不是鍾爺爺什麼時候回滬市,你才能回安懷?」
「沒有,剛騙你的,」周聿白弄好手里的東西了,擺在桌上,抬起眼看她,正兒八經地說,「後天就回。」
「太好了!」歲淮光著腳在地毯上蹦了下,蹦的太高沒剎住車,撞到了小腿,她「嘶」了一身,蹲下來,「樂極生悲,倒霉透頂。」
「你小心點。青了沒?」
「還好,紅了點,沒事兒。」
「鏡頭對準,我看看。」
「真的不用。」
「快點,我看看,」周聿白的臉出現在屏幕前,他口吻嚴肅不少
,還帶著點哄小孩兒的意思,「乖。」
歲淮心尖兒顫了下,在心裡罵狗東西還挺會哄,一邊傲傲嬌嬌地說不用,一邊很誠實地把鏡頭對準膝蓋,「喏,我說了吧,只紅了一丟丟。你怎麼能不信我的話呢,boy。」
周聿白確定沒事兒了,才把鏡頭掉轉,「回去給你看個好東西。」
「你這人什麼德行,還回來給我看,」歲淮歲淮盤著腿坐下,剛敷過面膜的臉白白淨淨,像個瑩白的潤玉,她一手支著下巴,認認真真看鏡頭,語氣期待,「周大藝術家,我現在就想看!」
「沒弄好呢,回去給你看。」
「行吧。」
他倆湊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尤其歲淮,簡直小話癆一個,連帶著周聿白也變得話多起來。一個三五分鐘就能結束的視頻,兩個人嘰嘰歪歪硬是打了將近一個小時,歲淮跟周聿白互道了兩句晚安,剛要掛斷,周聿白背後閃過一個人影。
歲淮後知後覺地發現,周聿白所在的地方格外少女心,他身後那面牆有一幅畫,是一個騎著七彩鹿的少女。
電話掛斷。
第26章
心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