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叔?」
孩子小小的臉上眉頭緊鎖。
他想到陳文星的那些話,陳叔叔是個很兇的大人!
沈天凱下意識的害怕,往媽媽懷裡縮了縮。
在後視鏡看到這一切的陳勛庭,神色卻依舊平淡,好似與他無關。
沈晚月在最上面沒看見沈天凱的表情,只以為孩子冷了,將孩子摟的更緊了。
「不行,媽媽我又熱了。」
沈天凱忍著心裡的膽怯,晃了晃胳膊,「能不能開窗戶呀,我好熱。」
「不行。」
沈晚月安慰道:「熱是因為你在發熱,忍一忍,馬上就到醫院了,等醫生看了就沒事了。」
沈天凱雖然調皮,但在媽媽身邊多數時候還是很聽話的,聽完也不再要求開窗戶,但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有些難受的蹭了蹭後背。
「不會又要給我搓蔥葉子吧媽媽,會很疼的。」
孩子的話讓沈晚月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不怕打針疼,怕搓蔥葉子?
沈晚月頓了頓,才從原身的記憶力搜刮出來了以前的畫面。
沈家窮,尤其是在鄉下,家裡孩子生了病,去大隊的醫務室看完,大多會給開個退燒片。
如果退燒片吃了還不行,為了省錢,沈家就會給孩子搓大蔥。
就是將孩子衣服脫下來,大人再拿辣辣的蔥葉子,從頭到尾給孩子搓一遍。
直到把孩子搓的渾身都火辣冒汗了,再拿被子捂著捂一晚上就能退燒。
這種鄉下土方子,科學上有沒有用誰都不知道。
但在現實中,能不能治好其實看得是孩子自身的情況到底如何。
簡單說,看命了。
沈天凱去年就發過一次燒,那時候,沈滿倉為了省錢,就用了這種土方子。
好在沈天凱也是命大,捂了一晚上出了一身的汗後,還真就退燒了。
所以年幼的沈天凱記憶力,發燒生病,就是要搓大蔥的。
搓大蔥,可比打針疼多了。
沈晚月心疼的苦笑繼續拍著沈天凱的後背:「這次不會搓了,要是不嚴重,吃個藥片就能好。」
沈天凱一聽高興了,下意識想要跟以前一樣呼喊一聲,卻因為沒有力氣,只能蔫吧的哼唧了一下。
眼瞧孩子安靜下來,坐在前面的陳勛庭這才開口。
「怎麼突然生病了?」
「老師說是中午那會兒淋了雨,我是從服裝廠過來的,給我嚇得不行,還以為要等公交等半小時呢,幸虧遇到了你。」
陳勛庭只是點點頭,從後視鏡看著沈晚月擔憂的眼神。
「在有四五分鐘就到醫院了,這一段時間換季確實容易感冒發燒,吃了藥很快就能好。」
沈晚月仍是擔憂不已:「我就是怕他淋了雨發燒,正巧最近流感嚴重,萬一兩個加一起,很難退燒的。」
病毒性的發燒如果不能對症下藥,查出問題,可能得半個月才能徹底好透。
這樣小的孩子,生病真的比大人生病還難受。
陳勛庭繼續寬慰:「流感也不用擔心,今年的流感頻發,市里已經跟京市那邊借調了一批特效藥過來。」
沈晚月有些詫異,剛要問,但轉眼已經到了醫院。
車停下來,不等沈晚月動手,陳勛庭已經先下了車,走到後面替沈晚月開了車門。
「我來吧。」
看著沈晚月想要轉頭再去抱孩子,非常的不方便,陳勛庭皺了皺眉,主動伸出了個胳膊。
沈晚月一愣,左右看看:「這……」
這合適嗎?
陳勛庭:「等會兒兒科還要上二樓,我來吧,還快一點。」
「說得有道理。」
沈晚月也著急,顧不了那麼多了,轉身將沈天凱給了陳勛庭。
孩子接到手裡,陳勛庭皺了皺眉。
他將沈天凱豎著抱著,腦袋直接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胳膊看起來很穩。
可是……
這姿勢雖然沒錯,但怎麼瞧,怎麼不像是抱過孩子的人。
「怎麼了?」陳勛庭一邊走一邊問旁邊一臉詫異的沈晚月。
沈晚月:「沒什麼,就是……你這姿勢瞧著挺像是抱了個麻袋。」
「……早些年我是在車間當工人的,碰到卸貨,也會搭搭手。」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感覺你沒有抱過孩子。」她直接道。
陳勛庭也直接點頭:「沒有抱過,接陳文星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會走路了,這孩子雖然膽子小,但身體倒是很好,一直也沒生過病。」
所以也就沒機會抱孩子。
陳勛庭覺得這是個很好的理由。
可沈晚月卻有些奇怪,「不生病就不用抱的嗎?文星那么小的孩子,平時也不會撒撒嬌什麼的?像沈天凱跟沈琪琪,每天都要有一會兒時間纏著我,抱一下也是經常的事兒。」
拜託,孩子才剛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