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出他在想什麼,梁寂鸞終於有了新動靜,他對翁思嫵道:「把手給我。」
翁思嫵心思還在亂飛,「什麼?」
旁邊離得最近的丁統領已然支起耳朵,臉上五顏六色,用了極大的耐力才克制將目光投到帝王身上去。
「手,」這回字正腔圓地表露出來,梁寂鸞悠然地勾起唇角,「沒聽清嗎?」
翁思嫵遲緩地將手伸出來,眉宇間還流露出一絲無辜迷惑,下一刻,屬於梁寂鸞的衣袖和她混合,滾熱的觸感蓋住她的手背。
不光翁思嫵驚了,不遠處凝望著這一幕的陳詩問也變了
臉色。
從未見過梁寂鸞同誰這麼親近過,是表面做戲,還是真當異姓公主是他阿妹?
梁寂鸞:「走了。」
「是。」表情更加精彩的丁統領近乎咬緊腮幫,才能阻止神情上的異變,從暖玉閣到花萼苑的大前門,簡直一驚再驚。
翁思嫵怔怔地跟著梁寂鸞走,想不通,才仰頭痴痴觀察他。
俊秀分明的眉眼目視著前方,沒有一絲一毫動搖地帶著她向前,掌心的溫度時刻提醒著翁思嫵不是做夢。
可是為什麼,會突然要牽她的手?
仿若她不會走路,梁寂鸞領導著她跨過門檻,來到御駕旁。
花萼苑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以東為尊,尋常人家都是西進西出,稍微尊貴些的便從南向出口進入。
梁寂鸞的御駕主要還是在東邊,這裡除了他,暫且沒有其他人來。
翁思嫵從踩著小凳上車,到梁寂鸞進來一如做夢一樣。
窗門關閉後,周圍的人聲都排除在外,車內安靜如許,梁寂鸞跟她的手也早就已經分開,二人各坐一旁。
梁寂鸞依舊是坐主位,翁思嫵上輿車後對環境不熟悉,安分守己地選了個梁寂鸞手下的側方位乖分待著。
不是第一次獨處一室,卻又格外不同。
剛才她第一個上來,翁思嫵後知後覺才想起好似有人倒吸了口涼氣,按照規矩,她身份是不能先行的。
但是被梁寂鸞牽著,翁思嫵大腦一片空白,將往日裡學的規矩全都忘了,想不起一點。
可是,這個人還是縱容了她,甚至是有意的,把她先送上了御駕。
為什麼呢?被梁寂鸞的舉動弄迷糊了,翁思嫵腦袋瓜里從未有那麼多的疑問。
父親在世時,滿腹經綸,博才多學,總會不厭其煩為她解答。
孤身一人時,身邊還有默秋能說說話。
可是此刻,默秋不能陪伴身邊,也就無人能為她解惑了。
翁思嫵毫無意識地看向梁寂鸞,人影即使在輿車中依舊不顯逼仄,身形反倒有種說不出的雍容頎長,隨性雅逸。
這麼出挑的帝王,難怪會引傲氣的世家貴女爭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