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梁寂鸞說不記得她身上是什麼香味,要再聞她一次。
翁思嫵慌了神根本不知該做什麼反應,他按在她肩上的手沉穩有力,仿佛象徵了她不說話就是同意。
然後他就低下了頭,翁思嫵因他突然的靠近渾身繃緊,原本躺在搖椅上的軟腰都不由地抬高,皮肉下秀頎的脖子繃起筋脈。
像被狩獵的獵物等待良久,一直到梁寂鸞還沒有聲音,翁思嫵才好奇而緊張地往他的方向瞥去。
而就瞄這一眼,差點讓她倒頭暈過去,兩眼發熱,滿頭都是漿糊。
梁寂鸞從她裙邊開始慢慢認真聞上來,到了膝蓋似乎察覺到翁思嫵的動作,餘光捕捉到翁思嫵在偷看他反倒頓了下,然後沒有一絲感覺羞恥或是異常的對她笑了下。
接下來的視線就一直盯著她的眼睛不放。
他聞她的姿態極為仔細真切,如同在做一件不能假手於人伏案勞作的事,仿若要為她裁一件新衣,用鼻子和她的味道丈量她的腰身。
梁寂鸞:「朕撥開了你的髮帶,它把你擋住了。」
翁思嫵後脊瞬間酥酥麻麻,她想都不需要她說話,梁寂鸞就已經行動了,卻還要多此一舉告訴她。
是聽見她鼓動的心跳,想要她失控到死嗎?
指尖撥開她髮帶的瞬間,感覺到梁寂鸞動作的翁思嫵有種聞她脖子才是重點的錯覺。
她偏著頭,屏氣凝神,才發覺脖子側邊的衣襟領口也被一根手指碾壓拉開了,只是還好,梁寂鸞還算沒有完全破壞規矩。
他僅僅是拉開一些而已,可翁思嫵還是呼吸驟停了下。
她僵直著腰身全然不敢動,梁寂鸞的陰影籠罩住她,他的氣息和嘴唇離她的皮膚不過一個指尖的距離。
還能更近,真的很近,翁思嫵的肉眼已經不用餘光就能窺探到梁寂鸞的側顏,他的睫毛不像女子那樣纖長卷翹,卻也是濃黑往下微垂著。
濃密的挾著中間那顆似點漆的眼珠,黑白分明,如有含情。
翁思嫵身體逐漸平和下來,入了迷般和那雙眼睛深深對視,梁寂鸞除了聞她再無別的令她感到不適的動作。
在他們對視的後一刻,梁寂鸞仿佛確定了一件事。
他收起腰身,姿態恢復如初,疏淡而平靜地對她笑一笑道:「芳蘭竟體,奉身如玉,香粉的味道,的確襯你。」
縱然最後得到的是誇獎,翁思嫵卻另外升起一絲古怪的失落感。
她的氣息並不是蘭香,尋常她的衣裳都是默秋去整理安置的,熏蘭香是從小就用的習慣。
她真正的香氣,是她聞得到而身邊人乃至父親都聞不出。
她以為梁寂鸞也可以,可是現在,翁思嫵丟棄了那些羞澀和難為情,甚至生出要不要叫梁寂鸞再聞一遍的想法,那麼獨特,真的聞不出來嗎?
翁思嫵周身褪去了尷尬,顯得有些沉默地從搖椅上坐起,梁寂鸞都恢復如初,她總不好再一副惹人採擷春情畢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