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寂鸞面色冷淡,情緒上不見多大起伏,意志堅定,說出的話看似是詢問旁人意見,實則不容置喙,更不會輕易改變。
韋伯侯身在朝堂,只有時常與梁寂鸞打交道才能感知到這份危險,知道無法改變梁寂鸞的想法,只得委曲求全,「只是聽到些風聲,臣不該以此聽信讒言,還請陛下見諒。」
「西郊行宮雖好,到底太過清幽,臣擔心太後一人覺得孤寂,懇請陛下准許,讓微臣家眷過去陪伴數月,直到太後回宮。」
本以為這般能徵得同意,然而梁寂鸞根本不為所動,冷聲道:「何必讓端陽夫人前去陪伴,既然韋伯侯這般放不下太后,不如你親自前去,朕就當你告假三年,三年後再來見朕,如何?」
韋伯侯當場啞然,方才還想幫他說話站出來的臣子默默退了回去。
三年不在朝堂,那得損失多少日月功勞,實在不是好扌臿嘴的時機,還是等風波過去,陛下沒那麼在意之後,再替陳太后說幾句話好話罷了。
陛下既非稚兒,又非孝子,難以掌控,陳家這步棋實在是走得太差了,還是不要去蹚這趟帝王家的渾水為妙。
梁寂鸞打發了閉口不言的親舅舅,神情冷峻如常向下逡巡,沉聲問:「還有何事啟奏?」
韋伯侯喪如考妣地退下,很快有其他臣子上前接替他剛才站的位置稟告,「回稟陛下,臣有要事要報,顒州大水……」
……
朝事結束,等兩儀殿裡的臣子都退散乾淨,梁寂鸞也從殿前來到屏風背後,議政時間很長,中間未曾有過休息,梁寂鸞初時還感覺到後背衣角有人捏著,這麼長時間過後,屏風這面已經沒了動靜。
他走進來一看,翁思嫵側躺在軟榻上,手還伸在屏風開的洞口裡,而她的人已經睡熟了,湊上去仔細聞,還可以聽見她細細如女乃貓般的呼吸聲。
內侍總管上前,想要將翁思嫵喊醒,卻被梁寂鸞一眼阻止,於是輕而又輕的提醒,「陛下,膳食已經準備好了,不吃點東西,只怕芙徽公主更睡不好,會餓啊。」
梁寂鸞當然知道,但是翁思嫵睡得小臉透紅,是標記期精力不濟的表現,需要補眠不被人打擾,梁寂鸞坐在她身旁道:「朕有分寸,陪她一起等她醒後再用。」
事實證明支配者和命定之人的羈絆無人能夠理解,光是嗅到來人靠近的氣息,翁思嫵就知道是誰在她身邊。
她微微睜開雙眼,如春日般眼裡彷如盛滿春∑意,她無視了兩儀殿裡還在附近侍候的宮人,不想只躺在軟榻上,而是依偎進梁寂鸞身亻本里。
梁寂鸞伸手接得也很自然,十分縱著芙徽公主坐到月退上。
內侍看見這樣一幕,已經在下一刻就垂下眼帘,尤其等到梁寂鸞說道:「都出去。」
內侍總管忙不及帶著其他宮人退下。
看得出來,芙徽公主是對陛下有親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