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去種嗎?」
遙如意蹲在地上,他手中把玩著那盞花燈。
「我?有能力就種一點,死馬當活馬醫唄。」他笑得無奈,「碰巧還有點手藝,暫時餓不死。」
老闆熄了攤子上的燈,背著重重的一摞東西轉身走了,還不忘對兩人揮揮手。
遙如意沒吭聲,他再次小心地把花燈放在水裡,然後去找他們剛剛放下去的另一盞。
「在哪兒呢?」
「水下。」
翻了?
遙如意面上不喜,「我第一次放,沒經驗。」
「你看這第二個就很好。」
顧回舟沒吭聲,他站起身擺弄兩下身上的袍子,「走了。」
「陛下,等等我。」
「主子!」
顧回舟轉頭,「何事?」
「我找到第一個了!」
遙如意信誓旦旦,「在中間!」
他字還沒寫得太好,「四海昇平八方寧靜」八個大字糊在一起,竟意外好認。
顧回舟身形一頓,視線從花燈又轉移到身邊人身上,語氣溫和不少,「嗯,走了。」
「那種植藥材一事……」
「回宮再議。」
兩人回宮已經到了深夜,子時已過雲殿還亮著長燈。崔祥祝見兩人終於回來可算鬆了口氣,「老奴還想著讓十三大人去迎陛下來著,陛下快進屋歇息。」
「嗯。」
遙如意坐在自己軟榻上歇著。
見崔祥祝收拾完一切退下去後皇帝又坐在桌案邊提筆,蘑菇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看著。
陛下說的回宮便真的是回到宮裡……
第30章
遙如意一覺又是日上三竿, 他躺在床上揉眼睛。皇帝那邊估計已經下了早朝在御書房處理政務了。
他收拾好自己推門而出,迎面撞上的就是他的先生,王千山。
是顧回舟給他找的先生,就只教他一人。
王千山如今剛剛年過四十, 卻一副老先生的模樣。遙如意看著他總覺得他和李文靜李先生那般, 不在乎世俗與自身。
只求苦心鑽研詩書和世道之理。
那老先生在院中來回踱步, 在遙如意推門而出時還能看見他滿臉不悅地看了眼日頭, 怕是又在嫌棄他醒晚了。
但這可是皇帝的雲殿, 除了那幾人誰敢進去把他喊起來, 王千山只能憋了一肚子火在殿外等。
看到遙如意可算是出來了, 他大跨步上前連忙拉人拉住。
「怎一到老夫的課公子便醒地如此之晚?」老先生一副對方無可救藥的模樣。
「老夫前些日子偶然記錯了日子, 便看見陛下剛剛上朝公子便起來練劍。那精氣神可是老夫從未見過的。」
遙如意愕然。
王千山見遙如意一副懵懂的模樣,心中的氣消了一半,苦口婆心道,「公子要是對老夫有什麼不滿大可以和老夫說,老夫改改便是。何必拿自己的前途作兒戲!」
「先生, 我沒……」
只不過恰巧在上課的前一日都恰好有事罷了。
「罷了!老夫便信你一次。」
也幸虧遙如意長了一副乖巧模樣, 一旦再露出那副懵懂無辜的眼神, 任誰都拿他沒辦法。
「來,今日老夫與你講講何為仁政。」
遙如意連忙點頭。
兩人說話間已經進了一旁的偏殿,那是崔祥祝為遙如意收拾出來的臨時學堂。偏殿不大但應有盡有,為了讓他這段時間能方便些,甚至搬了好些書放在偏殿。
上次遙如意找花草藥材的那幾本古籍如今就放在這兒。
崔祥祝美名其曰,「要是十九大人以後需要便不用再去藏書閣找了。等日後十九大人一朝登科入仕,奴才再把這些書都收回去。」
遙如意當時就沉默住了,他揉揉耳垂,要是等他登科入仕, 至少還要等他在宮裡當完這七年的侍衛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