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此處待著,我出去一趟。」丟下這幾個字,他就匆匆走出去了。
溫韞正吃著東西,待她抬頭時,人已經沒影了。
何事這般慌張?
蕭時予不會無緣無故帶她出來,溫韞猜測蕭時予帶她到醉香樓聽曲只是個幌子,他大抵是有別的事要做,具體何事,溫韞一時想不到。
樓下鑼鼓一響,戲曲開始了,緊接著傳來滿堂喝彩,溫韞來了興致,起身坐在窗前聽戲。
二樓角落裡有一間不起眼的雅間,蕭時予推開房門,一隻腳踏進去,室內清光明亮,只見木桌前坐著一人,那人聽見動靜抬眸。
蕭時予的模樣與從前並無太大的不同,只是大病一場消瘦了許多,身體有些單薄,現下已經開春,他依舊披著薄絨大氅。
沈知硯站起身,臉上又驚又喜。
蕭時予將房門反鎖後,才走進去。
沈知硯走過來,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頗為滿意道:「太好了,你這麼快就痊癒了。」
目光忽然落在手觸碰著的大氅上,他微微皺眉:「以前沒見你這麼怕冷啊?」
蕭時予拍開他的手,隨意找了個椅子入座,淡淡道:「我身上還有餘毒未清,自然是比旁人怕冷些。」
方才的笑意全然不見,沈知硯臉色凝重起來,他到蕭時予身邊坐下,望著他那消瘦的臉龐,「那該如何是好?不如我現在寫信請京中御醫過來為你瞧瞧?」
蕭時予搖頭,「只是餘毒而已,不必勞煩他人了,從前為我解毒的道士說除了怕冷些,並無大礙。」
沈知硯聞言急了,「那也不能任之不管啊!你一個大男人天天裹得跟小姑娘一樣,像什麼樣子!」
此話一出,沈知硯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蕭時予轉頭緊緊盯著他,目光冷如寒冰。
他趕忙擺手,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蕭時予不耐煩地「嘖」一聲,懶得說他這個蠢樣子,「有蕭府醫士在,不必擔心。」
沈知硯這才放心了不少。
蕭時予提起案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問他:「何事這麼急非要喊我出來?」
沈知硯想起自己來這的目的,輕咳一聲,開始嚴肅起來,「宣平侯的驗屍結果出來了,除去侯爺在戰場上所受的傷,他還中了一種叫番木鱉的毒,毒入骨髓,仵作猜測侯爺的毒約莫有半年了。」
蕭時予心存疑惑,父親中毒半年之久,他從未提父親提過,難道父親不知道自己中毒了?
「這是何毒?」半響他道。
「傳言由大藥族所創,月氏三大奇毒之一,中毒者初始頭痛頭昏,繼而脖頸僵硬,全身發緊,以致心脈衰竭而死,從驗屍結果來看,侯爺中毒尚在中期。」
蕭時予端坐木桌旁,身形凝重,沉思片刻才道:「這仵作可靠嗎?」
沈知硯的語氣十分篤定, 「聖上欽點,不會有錯。」
蕭時予心裡輕輕地咯噔一下,「陛下怎麼說?」
沈知硯察覺到這人情緒不對,他問:「你在擔心些什麼?」
凝思幾瞬,蕭時予指腹微動,卻一言不發。
沈知硯以為對方還在感傷父兄的離世,他伸手搭在蕭時予肩上,寬慰道:「你就是太多愁善感,聖上願意徹查昌河之戰就說明還是看重你們蕭家,聖上派我來雍州不就是最好的說明嗎?等你傷好了回到上京城襲爵,你就是整個大齊最年輕的侯爺了,要多風光有多風光,你莫再擔心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他停下喝了口茶水,繼續道:「況且你父親昔日舊部皆在聖上手裡,昌河之戰的真相想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蕭時予倏然一頓,緊接著陷入了沉思,父親生前打過無數仗,此次月氏來犯,從兵力部署和規模來看,並無特別之處,按理說雍州軍不會敗,即使最後落敗,也不會到那般慘烈的地步,十萬雍州將士最後只剩寥寥數千殘兵。
這段時間以來,他反覆回想,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當時月氏兵分幾路包抄父親的隊伍,就算父親身中奇毒,死於敵手,兄長臨時改變戰策尚有迴旋的餘地,那些人仿佛知曉他們的策略一樣,總是能先一步出擊,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心裡慢慢浮現一個念頭,父親身邊出現了內鬼。
能完完全全知道父親的計劃,還能那麼了解兄長作戰策略的人,只能是追隨父親多年的幾位副將。
父親身邊有王錆,薛寶,吳越這三人。
王倩與吳越兩人已死於亂箭之陣,只有薛寶活了下來,被聖上關押在內獄。
父親中毒是不是也跟那個內鬼有關?
蕭時予突然抬眸,對上沈知硯的目光,「或許我該回上京了。」
沈知硯認為蕭時予態度忽然轉變是得益於自己的功勞,他高興道:「這就對了嘛,我幫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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