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房門被推開,一盞燈籠照亮了屋內,趙姨娘骨瘦伶仃地躺在床上,臉頰凹陷,毫無血色,光亮刺得趙姨娘微微眯起了眼睛。
「趙姨娘怎得病成了這樣?」章氏一臉笑意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除了辛嬤嬤,竟然還有趙姨娘許久未見的聞琛。
「你、你……」趙姨娘抬起顫抖著的手,指向他們,不知道是指章氏,還是指聞琛。
「母親坐。」聞琛沒顧忌躺在病床上快死的趙姨娘,反而當著趙姨娘的面,殷勤地擦淨椅子上的灰塵,請章氏入座。
「逆…逆子!」趙姨娘看著這一幕,瞪大了眼珠子,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啊,居然認賊作母,投靠了章氏。
「姨娘說什麼呢?夫人是侯爺正妻,我本該喊夫人為母親。」聞琛倒是心狠,面對一臉灰敗之色的趙姨娘,毫不手軟的在趙姨娘心口扎了一刀。
來自親生兒子的一把刀,幾乎要了趙姨娘的命。
是啊,她親手養大的兒子,卻永遠都不能稱她為「母親」,要喊別的女人做「母親」,這就是妾!
趙姨娘的眼角淌出鮮紅的水液,不是淚,像血一般。
章氏始終笑看這一幕,「趙姨娘身子不好,自從趙家出事,憂思成疾,病得一日比一日重,哪怕我請了數名大夫,為趙姨娘精心醫治,竟也回天乏術,沒能留住趙姨娘。」
「章氏你……毒婦!」趙姨娘目眥盡裂,自她病後,除了聞婉為她買過藥,侯府從未給她請過大夫,還將下人撤走,連她的心腹林嬤嬤都被遣去了別處做粗活,任她在南竹院自生自滅。
「怎麼?趙姨娘不喜歡這個死法?或者我可以告訴你另一個,」章氏得意洋洋道,「聞婉因害瑞王妃小產,被皇上圈禁於寒山寺,非死不得出,趙姨娘氣急攻心,藥石無醫,一命嗚呼。」
趙姨娘張大了嘴,因長久沒有喝水,嘴唇乾裂起皮,「你騙我……婉兒不會……」
聞婉好端端怎麼可能會去害瑞王妃,絕對不可能,她不信。
「誰知道她發什麼瘋!」章氏還沒說話,聞琛就怨恨道:「江家因她被連累,逐出定都,我也險些被她牽連,都是姨娘生的好女兒!」
趙家去後,聞琛在定都就變成孤家寡人,沒什麼人樂意和他來往,趙姨娘沒了管家大權,一直病著,聞婉在江家也不得寵,他無人依靠,索性投奔了章氏,哪怕做章氏的一條狗,也好過被趙家拖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