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抬頭,前面的軟座上,頭髮白如雪,雖已經年過花甲能慈祥美麗的老婦人,如今大乾朝最為尊貴的女人正笑眯眯的看著她,看到她抬頭,太后衝著她招手。
蘇棠近前,太后向她伸手,蘇棠主動握住了太后的手。
太后的手有些涼,手心還是暖的,手背上的青筋微迸,比起祖父的手要溫軟的多,可也是一樣的老邁。
「嗯,好,跟你祖父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太后端詳著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厚。
「棠兒不及祖父久已。」蘇棠道。
「是說你沒像你祖父一樣科考?」太后道,「無妨,你那個小郎君能科考,若是中了狀元,可就比你祖父還要厲害了。」
蘇棠面頰泛紅,如今陸靜淵的名頭都落到了皇帝的案前,她「落難」時和他的事情必然也沒有能隱藏的,可即便是馮茵也沒有在她跟前八卦的說什麼,只有太后說的直截了當。
蘇棠似乎一下子有些明了太后的性子。
蘇棠揚起笑臉兒:「棠兒就蒙太后娘娘吉言,太后娘娘可是要保佑他中狀元呢~」
太后:「嗯,小丫頭臉皮厚,和你祖父年輕的時候一樣。」
蘇棠:「太后娘娘必定是記錯了,祖父沒有棠兒臉皮厚。」
太后笑著颳了下她的鼻頭:「嗯,對,你這丫頭的臉皮最厚,既如此,不如就在宮裡住上幾日,等到科考過後看看你那個小郎君會不會蟾宮折掛。」
蘇棠臉上的笑容有些發凝,果然而後又聽太后道,「不過那小郎君也不能總住在你家裡,不然那些看卷的不小心徇私,就不好了。」
「太后娘娘……」蘇棠忽的有些心慌。
太后道:「放心,就在你進宮這會兒,你祖父已經請他出府了。哀家知道你擔心他,有哀家在,誰也不敢動什么小心思。」
蘇棠扯著嘴角:「謝太后娘娘,棠兒就留在宮裡陪太后娘娘解悶。」
太后都已經說的這麼清楚了,她又怎麼能忤逆違背?
何況她本就在宮裡,若是反對,除了被關到小黑屋什麼也做不了,不如乖乖的。
於是見了太后娘娘不過半刻鐘,蘇棠就留在了後宮裡。
轉天,馮茵進宮了,陪著太后吃了一頓蘇棠做的飯菜,對她說風雲樓一切如常,前些時日蘇棠在京都里找的鋪面也由她來處理,按照蘇棠早先的布置圖裝修安置,讓她在宮裡儘管放心,絕對每天都能掙到好多好多銀錢。
趁著左右沒人,馮茵低聲:「我也是昨兒才從兄長的口中得知你進了宮就沒有出來,還有小姐夫也從太傅府里出來了,搬去了國子監後面的小院裡,那個院子早先是大乾首位國子監祭酒方祭酒的住處,那處可是方家的祖地,沒人敢動手的,蘇姐姐放心就是。」
再轉天,六皇子也進宮了,陪著太后吃了一頓蘇棠做的飯菜,說她做的點心好吃,飯菜更好吃,難怪風雲樓的生意越來越熱鬧,還說有她陪在太后祖母身邊,他也就鬆快了,可以去盡情的狩獵玩耍,太后嗔怒的說他不務正業,六皇子只笑著應,蘇棠在旁邊看著也沒看出來六皇子是真的喜歡遊獵,還是做戲。
待左右沒人,六皇子道:「我看他性子不錯,若是此番科考能得狀元,不妨就順遂他一個心愿。」而後,甩著馬鞭走了。
蘇棠:「……」
還是沒能聽出來是陸靜淵和六皇子是真結盟了還是假的。
再過一日,太子進宮了。
蘇棠也第一次見到了太子的模樣。
和她猜想的差不多,意氣風發,沉穩持重。
「飯菜不錯。」太子道。
「多謝殿下。」蘇棠道。
「在宮裡就好好的照顧太后,太后總不會虧待了你。」太子道。
「是。」蘇棠應。
再再過一日,四皇子進宮了。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巧合,太子和四皇子都是踩著飯點來的,蘇棠也自然當仁不讓親自下廚。
太后吃著連連點頭:「這菜比昨兒的更精緻了些。」
蘇棠道:「當日在安城縣,若非四皇子殿下相助,棠兒不知何時才能回京,回京後也和祖父提及與四皇子殿下相謝,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多謝太后娘娘。」
蘇棠向太后行禮。
太后笑道:「這丫頭,盡想法子哄哀家。」
四皇子溫和淺笑:「是她的孝心,祖母可要收下。」
「嗯,哀家知道了。」太后瞥了眼四皇子。
待左右無人留意,四皇子低聲:「我去看過了太傅,太傅說要你儘管安心。」
「多謝四皇子殿下。」蘇棠道。
……
再再再過一日,陛下來給太后請安。
蘇棠在旁侍奉,皇帝對她做的飯菜讚不絕口,只是話鋒一轉,一句話問的蘇棠手中的碟子都差點兒摔了。
皇帝問:「棠兒覺得朕的三個孩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