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一趟真麻煩,所以說他還是乖乖呆在麟趾宮比較好啊。
「叩叩、叩叩。」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聞祭說了一聲:「進來吧。」
門外的楓香聽見教主的聲音,便領著三個侍女推門而入,垂著頭,眼睛看著腳尖,不敢逾越半分。
楓香是漢女,原本還是官家小姐,卻慘遭奸人所害,家破人亡,一家女眷被充了奴籍,原是被拔煥城拍賣行進行拍賣的商品,爾後被素爾專門買下伺候他的。
「教主,奴婢來伺候您沐浴。」
聞祭從喉嚨里發出一個單音以示應允,卻看不見身後的侍女相視著,悄悄羞紅了面頰。
楓香走上前來,伸手輕柔解開他的髮髻,動作輕得像是採下繁茂枝頭的一朵花,重一點都能出了差錯一般。如墨的髮絲散落開來,滑進水中,如一滴墨,緩緩暈散。
楓香取過象牙雕琢的細齒篦子,為他梳理髮絲。
修長的脖頸微側,他說道:「方才怎麼不見你?」
帶著水汽的嗓音如雪山融水潤澤過的,像是吸附在耳朵上,心神恍然,酥入骨子裡。楓香定了定神,回到:「回主人,方才奴婢在整理衣物,恐怕這裡的奴才照顧不周,粗糙布料傷了教主,所以奴婢從宮中帶了衣物過來。」
「哦。」他說完便不再開口。
楓香清洗完一頭青絲,轉而擦拭身子。
「楓香……」聞祭閉上眼,輕輕開口,「你,想不想回中原?」
楓香手一顫,跪在了地上,旁邊的三個侍女也慌忙跪下,匍匐在地。楓香哽咽著說道:「主人可是覺得楓香照顧不周?楓香只想留在主人身邊!」
聞祭緩緩睜開眼睛,漆黑的瞳仁逐漸展露,眼眸深邃,蘊藏著太多無法窺探的東西。
「可是,你袖子裡的匕首不是這麼說的啊。」他從浴桶中站了起來,長發如瀑覆在光潔如白璧的背上,一直延伸到水裡,緩緩綻開。白皙修長的手臂探過去,取過素白的軟緞中衣披在了身上。
「你這傻丫頭,」聞祭赤著足,站在了楓香的面前,嘴角含著漫不經心的笑,親昵地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刀刃太過危險,怎能由它傷了你呢?」
楓香顫抖著看向面前的男人,那張因為一個笑容而變得過分妖冶的臉,她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卻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