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教主還那麼年輕,像是永遠停留在二十多歲,這才幾年啊……阿阮無聲哭起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到衣襟上。教中眾人是臣服於教主的強大的,一旦他衰弱便會有人蠢蠢欲動,他讓胡因待在雪山上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衰弱啊……
聞祭有些不知所措,怎麼好端端就掉眼淚了,果然還是不該讓她看見的吧!聞祭又有些不耐,旁的人他不會理,可是阿阮這麼一哭讓他整個都不適應起來了,冷著臉推開了阿阮的手,「夠了,哭什麼,本尊好得很。」
「是。」阿阮別開臉,擦拭了臉上的淚痕,這一場景讓衛梓諸存了深深的疑惑,為什麼阿阮看見聞祭會如此失態?目光轉向那人,卻只看見一張冷然的面孔,眼睛清澈見底,卻什麼都沒有。
聞祭看著桌上的飯菜,對衛梓諸說道,「阿衛也該餓了,吃飯吧。」
「教主也一起。」衛梓諸上前,蹲下替他穿上鞋,想要扶著他,卻被他反手握住。
「你是覺得本尊已經沒用到幾步路也走不成的地步了?」聞祭也不惱,語氣裡帶著點調笑意味。
阿阮走過去擺好碗筷,聞祭吃了幾口菜,實在沒胃口,就坐著看衛梓諸吃,少年許是真的餓了,一碗飯很快下了肚。聞祭又把自己面前的那碗推到了他面前,衛梓諸什麼也沒問,埋著頭把飯吃了。聞祭滿意地摸摸頭,真乖。
「阿衛今日趕過來也勞累了,早些休息去吧。」
「我想在這裡陪著你。」衛梓諸依然目光灼灼,面無表情地說了出來,然後耳朵悄悄紅了。
聞祭覺得也沒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同床,便允了。
阿阮收拾了碗碟,要去打水給衛梓諸清洗,她不允許沒有清洗過的人和教主共處一室,白日就算了,夜裡怎麼能不清洗。
衛梓諸跟了上去,不願勞煩阿阮,這些事他能自己做。
衛梓諸沉默地跟在身後,阿阮不討厭衛梓諸,但也談不上多喜歡。就她看來,這孩子是她決心要放到教主身邊的,有事情也會指點他,甚至告訴他教中的一些事情,她是不懷疑衛梓諸的忠誠的,但是又會覺得這孩子肖想的東西叫人無法接受。她不知道讓別人靠近教主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但是衛梓諸對於教主的維護已經是連她都要防著了……
她開始後悔了。
這樣想著,阿阮微仰起頭,決心永遠不會告訴他教主的事情,這是只有她和教主知道的秘密。心裡暢快了一些,然後又因今日所見壓抑了,這樣的秘密,她寧願不知道。
衛梓諸不知道阿阮在想什麼,見她心情不佳,便沒說話,自己打了水,道了別,回房了。
趁著衛梓諸不在溜回來的雪貂順利地占據了主人的大腿,享受著主人的順毛,內心對自己無比欽佩:果然英明神武的主人最愛的還是窩,冰雪聰明的窩就是這麼厲害!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而已,哪裡比得上窩!你有本事搶主人,你有本事睡大腿啊!你有本事搶主人,你有本事蹭胸口啊!大爺窩想圍脖子就圍脖子,想鑽衣服就鑽衣服,你拿什麼跟窩斗!
衛梓諸回到房裡就又看見了那隻大老鼠,臉上倒是面無表情,眼睛沉了幾分。要不是看著聞祭喜歡,這隻大老鼠他一定交給萬長青放血曬成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