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與若音姑娘,終究是若音姑娘更重要些吧。
他讓她多擔待、忍讓,可他不知,細數下來,這樣的日子,她已經過了四年了。
雲梨壓下心中苦澀,淺聲應下,「夫君放心,雲梨知曉了。」
*
寢房內,一時間誰都沒再說話,雲梨靜靜坐在一旁。
屋內有些悶熱,几案上備著涼茶,陸懷硯倒上飲了一口,茶水微甘,與他常飲的苦茶不同,他喝了一口,便沒再喝。
陸懷硯抬眸,「屋裡這般熱怎不用冰!」
聽他說熱,雲梨顧不上傷神,伸手替他小心打起扇來,「那我讓人送些冰來!」
至於不用冰的真實原因雲梨自然不會如實說,弄不好便多一個挑撥母子關係的罪名。
陸懷硯輕嗯一聲。
雲梨放下團扇去尋凝霜,凝霜恰好從晚宴上回來。
雲梨臉上帶著喜色,「凝霜,你去尋柏管事,說三公子要用冰,讓人送些來。」
凝霜不冷不淡應下。
回到寢屋,羅漢榻上沒了陸懷硯的身影,陸懷硯已上了床榻歇息。
雲梨來到床邊,悄聲搬來個小杌坐在一旁,動作和緩地替他打著扇子。
陸懷硯雖閉著眼,但並未真的睡過去。
「孩子幾月份的!」
雲梨扇風的動作一頓,眼裡漫起溫柔笑意,「已有一個多月了。」
想到那封信,總感覺有些蹊蹺,雲梨試探性地問,「夫君真的不記得你給我寫的信了嗎!」
陸懷硯睜眼看她,「我從未給你寫過什麼信,你莫不是記錯了!」
雲梨怔住,想了想,「那信我還收著,我去拿給夫君看。」
雲梨去匣子裡拿信的同時,言聰又在此刻敲響房門,「公子,路上遇見柏管事,便提前取來了冰,方才馬夫卸貨時還剩下小半筐荔枝。」
陸懷硯起身斜靠在床圍子上,「進。」
言聰一手提著一個大冰桶,一手抱著半筐荔枝進了屋。
言聰將冰桶放在拔步床旁邊後,雲梨也回到床邊。
她好奇地看了一眼筐里的荔枝,荔枝經過長途跋涉帶回來,有些蔫兒了,但看上去仍舊很鮮甜的樣子,雲梨舌尖無意識探出去後又縮回來。
陸懷硯餘光無意掃過雲梨舌尖的那抹嫩紅,「留下一盤,其餘的拿去分給母親、二嫂她們。」
言聰將荔枝裝盤後正要走,陸懷硯又補充道,「對了,天熱,再讓人多送些冰去棲霞院。」
言聰道,「公子放心,老夫人早就讓柏管事給棲霞院送了冰,不會熱著若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