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硯垂眸掃了一眼濕潤的衣襟,神色依舊淡定從容,「無事,我去沐浴。」
借著幽暗燭火,陸懷硯輕掃她微腫的雙眼,斟酌道,「你有身子,哭多了對腹中胎兒沒什麼好處,明日阿姐要回府小住幾日,阿姐愛喜慶,素來不喜人哭哭啼啼,你,收斂些。」
聞言,雲梨默了默,也許在他心裡,除了陸府之人和秦若音,他誰都不不在乎。
「雲梨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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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晝長夜短,晨雞一破曉,雲梨便從夢中驚醒,一整夜她都未睡好,轉頭一看,身畔空空蕩蕩,伸手摸了摸昨夜陸懷硯臨時用的軟枕,一片沁涼,想來他昨夜也沒好眠。
陸懷硯先她一步穿戴好盥洗完出了屋,雲梨收拾好跟著出去。
腳才邁出門檻,院裡涼亭旁響起一道刺耳的尖叫聲。
雲梨的心莫名一慌,她三兩步向涼亭跑去,見陸懷硯站在一旁目光冷凝著某處,遂問,「可是有什麼事!」
問完她順著陸懷硯的目光看去,在看到牆角草叢裡的一抹花黃後,慌亂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話未至淚先涌,「是小花。」
雲梨奔向草叢旁,伸手慌亂顫動地撥開草叢。
赫然是被啃噬得面目全非的小花,口耳鼻皆被啃去,血肉一片模糊。
雲梨胃部一陣絞痛泛酸,扶住牆根吐了出來,而後哀慟萬分地來到小花身旁蹲坐下。
她吸吸酸疼的鼻尖,輕柔低喃道,「小花,你回來了,我這就帶你回去好不好!」
在她指尖要碰上小花時,陸懷硯冷厲出聲阻止,「將其帶下去尋個地方好生葬了。」
很快就有小廝拿著布將其裹住帶了下去。
雲梨連忙揪住小廝的衣袖,焦急道,「你要帶小花去哪裡,你放下它。」
見狀,陸懷硯強勢地將早已崩潰在地的雲梨抱起,看了猶豫不決的小廝一眼,「帶下去。」
一路著雲梨來到涼亭中,感受到懷裡的人情緒漸漸穩定下來,陸懷硯鬆手將其放在石凳上。
言簡意賅地吐出兩字,「用膳。」
此刻在陸懷硯面前,雲梨也不想顧什麼體面了,伸手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實在用不下飯,她道,「我不餓,夫君,你能幫我查明是誰害死小花的麼!」
明知道這不過是奢求,可雲梨還是想爭取一下。
果不其然,只聽陸懷硯淡聲道,「一隻貓罷了,何至於此,你若喜歡貓,我著人再送你一隻便是。」
雲梨心底一涼,起身垂眸道,「不用了,夫君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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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午時,門房喜笑顏開來福松院相報,說大小姐陸初微剛下馬車,此刻正攜禮朝福松院走來。
姚氏看了一眼苗媽媽,苗媽媽便給門房抓了一把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