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趣完關野,曹知縣又向陸懷硯請示,「陸知縣,你看這!」
陸懷硯站起身,背向兩人,長指挑開帷氈往冰面看去,「自然可行。」
曹知縣朝關野揮揮手,「還不快去。」
關野走出去時,又回頭看了一眼陸懷硯,陸懷硯背對著他,身姿清雅矜貴,關野想起呂蘭英常常說他生得五大三粗的,莽夫一個,現下有了真正的對比後,他有些氣鬱。
待關野走後,曹知縣又主動與陸懷硯攀談起來,「日後若有機會,可趁著這雪日,陸知縣也可去離憂居小酌一杯,正所謂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乃是人生一大樂事。」
上京來的嘛,無非就喜歡附庸風雅這一套,曹知縣自認為這樣能讓陸懷硯高看幾眼。
誰知陸懷硯淡道,「不用,我不喜飲酒,飲酒只會誤事。」
他又問,「今日能否將冰全破完!」
曹知縣砸吧砸吧嘴,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怎麼這回來的人與其他人不同呢。
曹知縣猶豫道,「可能得等到明日,今日落著雪呢,凍得緊實,明日如果天氣好些,只需半日就能鑿完。」
這時言聰送進來一封信,「公子,是秦姑娘寫給你的。」
陸懷硯並未伸手接,「拿去燒了。」
曹知縣見狀,笑道,「看來陸縣尉還未成家呀,讓人家姑娘將信都送到這裡來了。」
說著曹知縣眼珠滴溜溜一轉,「咱們東洛縣有不少好姑娘,陸知縣日後可以多來縣裡走走,說不定哪日就碰上稱心如意的了。」
陸懷硯覺得聒噪,睨他一眼,「我和離過。」
曹知縣臉色一僵,碰到這陸懷硯還真是流年不利。
他拍拍自己的嘴,「怪我這張嘴,是我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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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洛縣橋頭邊的避風亭里,雲梨正在給眾人舀骨頭湯,「各位不急,都有份,若不夠,酒肆里還有,讓人回去再取便是。」
在曹知縣的竭力相邀下,陸懷硯隨著他一起來到這東洛縣。
他看到橋邊的避風亭外圍攏著一圈人,個個手捧冒著熱氣的湯碗,一口一口地喝著,大聲說著話。
曹知縣向他解釋道,「應當是離憂居的東家在亭中布湯酒。」
陸懷硯點點頭,越過避風亭往前而去,曹知縣緊隨其後。
有風掀起帷氈一角,露出裡面幾道身影,看穿著打扮和身形,應當是兩女一男。
方才那名叫關野的男子正擋在其中一名女子身旁,那個地方恰是風口處。
另一名女子像是說了句什麼,被擋住身影的女子伸出素手摸向頭頂的擋風副巾,摘下那枝臘梅往男子懷裡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