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野走後,雲梨進屋逛了逛。
這屋子的確像關野說的那樣,視野開闊、採光好,她又推開窗看了看,殊料對面屋子裡的窗也在這時打開。
又一次猝不及防地撞上陸懷硯的目光,陸懷硯眼中也有些錯愕,而在看到雲梨一聲不響地關里窗後,薄唇漸漸壓成一條線。
言聰見陸懷硯一直望著窗外,好奇道,「公子,你在看什麼呢!」
陸懷硯在言聰走過來時,伸手將窗闔上,「無事,讓你打聽的事打聽得如何了!」
*
雲梨關上窗後,剛在小榻上坐了一會兒,想到方才那道身影,坐立難安的,乾脆起身想再出去逛逛,看能不能碰上那個人,她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她,還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打開房門的一剎那,雲梨恍若被人點了定身穴,僵立在原地。
若不是屋外日頭正好、河鳥嗷鳴,雲梨定會以為自己是白日見了鬼。
因為此刻站在在她面前衣著華貴、雲鬢珠翠的貴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她離世多年的母親樊氏。
雲梨唇瓣囁嚅著,眼中隱有淚光閃動,一聲母親還未喚出口,樊氏就大搖大擺地越過她徑直進了屋。
一進屋,樊氏對伺候她的兩名丫鬟道,「你們先出去守著,有人進來立即通稟。」
丫鬟聽話地出了屋子,之後又貼心地將門闔上。
屋對面的陸懷硯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問言聰,「看清了!」
他用的是「看清」而不是「看見」,言聰點頭,「回公子,屬下看清了,那貴婦人正是關家的當家夫人樊氏。」
說完,言聰又自顧自道,「不過這樊氏與雲姑娘到底是什麼關係兩人看上去怎麼像是早就認識一樣!」
陸懷硯眸色幽幽,「你去楓河縣阿梨和她父親從前住過的地方打探一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麼。」
言聰抬頭看了一眼陸懷硯,「公子,您之前不是一直稱雲姑娘為雲梨和雲氏嗎怎麼和離了反倒叫得如此親密!」
陸懷硯睨他一眼,「怎麼,我怎麼叫還要徵詢你的意見不成!」
隨後又覺得終究不妥,給自己找補道,「一時喊錯,下次再不會。」
言聰忙搖頭,「不敢,是小的多嘴,公子您想怎麼稱呼怎麼稱呼。」
但心裡卻腹誹,「真該讓雲姑娘來聽聽。」
「那公子我是此刻就去打探還是」言聰長這麼大還沒坐過什麼海舶呢,他也想坐坐海舶看看風光。
陸懷硯豈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好笑地看著他臉上昭然若揭的心思,「待海舶歸岸後,再去查。」
言聰喜不自勝,「公子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