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進去時,停在客棧旁的馬車內傳來陸懷硯乾澀沙啞的聲音,「還請雲姑娘留步。」
話落,陸懷硯下了馬車,溫和目光定定落在雲梨身上。
雲梨看向他,見他依舊是昨日那身茶白衣袍,臉上還帶著點紅,薄唇冷白,病懨懨的模樣。
雲梨有些奇怪道,「陸知縣有何要事!」
陸懷硯看了看她微抬的右腳,「我有事同雲姑娘說。」
雲梨淡淡看了他一眼,「那就進客棧說吧。」
陸懷硯又道,「是私事,還請雲姑娘隨我進馬車一敘。」
雲梨微頓,還在猶豫。
陸懷硯又道,「你放心,不會耽誤你太久。」
古井無波的桃花眼裡竟也生出些不該有的期待來。
雲梨對呂蘭英道,「蘭英姐姐,你先進去,我隨後就來。」
呂蘭英頗為不滿地看了看陸懷硯,覺得他不安好心,語氣冷冷的,「陸知縣不陪自己的妻兒來纏著我家阿梨做什麼,是想腳踏兩條船不成!」
雲梨一聽,可不能真將人得罪了,忙道「還望陸知縣莫怪,蘭英姐姐性子直,沒什麼壞心思。」
說著將呂蘭英往客棧里推了推,「蘭英姐姐,你先進去。」
陸懷硯朝呂蘭英淺笑道,「我還不至於對一個女子發怒。」
雲梨沒說話,上馬車時因為腿腳不便,陸懷硯想扶她一把,雲梨當做沒看見,刻意避開了,陸懷硯扶了個空,伸出的手一時僵住,而後又默默收回。
進入馬車後,雲梨像是鑽進冰窟窿,甚至比馬車外還要冷些。
雲梨打眼看去,才發現馬車內原本置著的炭盆已經熄滅,只剩一盆冷灰。
最讓雲梨感到奇怪的是,陸懷硯依舊穿著昨日那件茶白衣袍,也沒披狐裘。
陸懷硯一向喜潔,衣裳不可能穿兩日。
不過這些又與她無關,雲梨坐在他對面,淡聲開口,視線落在地上的炭盆上,「不知陸知縣要和我說什麼私事!」
陸懷硯斟酌片刻後才緩緩開口,「秦若音早已搬離陸府,那孩子昨日突然喚我爹爹並非我授意。」
雲梨柳眉輕蹙,「這便是陸知縣說的私事若陸知縣實在沒話說,可以不用說,雲梨告辭。」
陸懷硯低咳一聲後,忙道,「我只是覺得該與你說清楚。」
雲梨,「陸知縣不必如此,與我無關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說不說請也就不重要了。」
說完,雲梨掀起車帷看了看外面,熱鬧非凡,剛出爐的包子饅頭熱氣騰騰,她有些餓了,這人耽誤她用膳了。
雲梨見他沉默不語,便道,「若無事的話我先走了。」
剛出馬車,還未落地,身後傳來陸懷硯的低語聲,「阿梨,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右腳傳來一陣刺痛,雲梨疼得頭皮發麻,沒聽清陸懷硯的話,她吸了口氣轉身問,「你方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