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倒是無所謂生死,可保不准王女會拿阿梨出氣,王女的嫉妒心、好勝心有多強,他早就領教過了。
雲帆沒理會陸懷硯,偏頭望向遠處,「在下擔不起陸公子的這聲稱呼。」
陸懷硯淡笑不語,見雲梨額角因為出汗有些淡淡的污漬,雲梨抬手欲用袖口擦,可看著袖口邊緣的淺色絨毛,猶豫一瞬後,雲梨又默默垂下手。
陸懷硯及時從袖中取出那日她留在他那裡的面紗,面紗不大,早被他親手洗得乾乾淨淨,還用曬乾的花瓣薰染過,此刻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與雲梨身上的青梨香很相似,即便如此,陸懷硯始終覺得不如雲梨身上的香。
他垂下手,袖裡的面紗滑落至掌心,而後來到雲梨身側,又將手背到身側,背對著幾人用面紗碰了碰雲梨的手。
雲梨微訝轉身去看,見陸懷硯手裡正握著那日她送給他的面紗,陸懷硯目光又望向她額角,雲梨突然明白了陸懷硯的用意。
雲梨想應當是自己想擦汗時被陸懷硯看見,他這是讓她用面紗擦汗。
雲梨只略微猶豫一瞬後便接過面紗擦起汗漬來,反正這面紗本就是她的。
面紗輕拂過鼻尖,有淡淡的青梨香散開,雲梨頓了頓,繼續擦起汗來。
王女一顆心都在雲帆身上,一開始並未注意到雲梨和陸懷硯所做的一切,但顯然雲帆的注意力不在王女身上。
見陸懷硯暗中給雲梨遞手帕,雲梨還接過去了,雲帆眸中閃過一抹幽暗。
王女見雲帆臉色不太好,臉上的笑也隨之一頓,順著雲帆的視線瞥見陸懷硯與雲梨間的小動作。
王女與雲帆在一起那麼久,就算不能完全了解雲帆這個人,但身為女人,她能敏銳地察覺出雲帆過於在乎雲梨了,這讓王女心裡很不舒坦,她心裡一旦不舒坦,也不會讓其他人舒坦。
王女掩下眸中冷意,突然出聲,「我聽聞雲姑娘與陸公子曾做過兩年夫妻,後來不知為何又和離了,如今看來,雲姑娘和陸公子這是快要和好如初了!」
「照我說,世間姻緣早就註定好了,兜兜轉轉,無論怎麼走,該在一起的始終會在一起,不該在一起的永遠也沒可能,雲姑娘與陸公子便是你們大丘人口中常說的破鏡重圓了,阿烈,你說呢!」
王女說完,笑意盈盈地偏頭望向身側高大身影。
雲帆握在身側的緊緊繃著,他很想否認王女所說,可他又不能否認,否則就是變相承認他的心思,那樣會將阿梨置於險境。
而這一切,雲帆緩緩望向陸懷硯,目光像是要將陸懷硯刺穿一般,都是拜他陸懷硯所賜。
若他沒有將自己和阿梨的真實身份告訴王女,王女也不會注意到阿梨。
他今日本是想藉此機會表明對阿梨的心意,可這一切都被陸懷硯所毀,日後他想再尋機會表明心意,怕是難了。
陸懷硯視線掠過雲帆,瞥見雲帆眼中止不住的殺意,也只淡然一笑,全當自己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