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梨還未說什麼,陸懷硯先開了口,見雲梨停住一動不動,滿臉防備地看著他,陸懷硯心中微微抽痛,但還是朝雲梨清雅一笑,「你今日很美。」
呂蘭英白了陸懷硯一眼,不滿道,「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還用你說麼!」
「再說了,什麼叫你今日很美難道在你心裡,阿梨平日裡就很醜嘍!」
一句話將陸懷硯問得啞口無言,屋內有一瞬的寂靜,陸懷臉上更是寫滿尷尬,像個呆頭鵝似的站在門外一動不動,若不是陸懷硯在,雲梨肯定早就笑了出來。
但很快,陸懷硯無奈嘆息一聲回道,「在下並非這個意思,阿梨自然一直都很美,只是今日美得有些與眾不同罷了,這些還要多虧了呂姑娘的一雙巧手。」
這一說,不僅回了方才呂蘭英那有些胡攪蠻纏的質問,還順帶誇了呂蘭英一嘴,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呂蘭英聽了,給了陸懷硯一個算你有眼光的眼神,又對雲梨道,「行了,你不是還要去赴宴嗎早去早回,我在客棧等你回來。」
說著呂蘭英去屋內取來銀白色厚實裘衣給她穿上,又將那封請帖裝進裘衣外的兜里,認真地叮囑雲梨,「早去早回,保護好自己。」
雲梨應下,「我會的,你放心。」
呂蘭英又看了陸懷硯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後,陸懷硯與雲梨一前一後往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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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梨身上這件銀白裘衣還是來羅崖後買的,羅崖比沁城和大丘還要冷得多,原先帶來那些披風裘衣都不夠暖,雲梨在衣鋪里挑了許久,和衣鋪東家廢了許多唇舌,衣鋪東家才讓出一成的銀子賣給她。
不怪衣鋪東家賣得貴,這裘衣不是由尋常的羊毛或者兔毛織成,而是用銀狼皮毛製成,毛質順滑油亮不說,且色澤銀白如月。
牆壁上掛著那麼多的裘衣,雲梨一眼就相中了這件。
買回這件裘衣後,若是不出門,雲梨也不常穿,很是愛護這銀銀白裘衣。
陸懷硯見她很是小心地對待這件裘衣,便知她應當很喜歡這裘衣,遂自然地誇讚,「這裘衣不錯,顏色看上去很好看不說,質地也不差。」
雲梨摸摸順滑柔軟的裘衣邊緣,「那是當然,為了買這裘衣,可是廢了我不少口舌和銀子。」
說完,雲梨一愣,而後看了看陸懷硯身上穿著的雪白衣裘,垂眸出聲,「不過,我這裘衣自然比不上陸公子身上穿的,陸公子腰纏萬貫,位列公卿,讓陸公子見笑了。」
陸懷硯知道雲梨這是在拿話刺他,自那日帶她從花海回來後,她似乎渾身長滿了刺,起初陸懷硯以為等過幾日她氣消了便沒什麼了,可後來他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
從前他所做的一切,以及府里的人對她做的一切,早成了她心裡最難以癒合的傷疤,那日他說的那番話,又揭開了那些過往……
說完後,這幾日心裡的憋悶總算宣洩了不少,雲梨心裡舒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