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梨偏頭看他一眼,第一次用帶有譏笑的目光看他。
「陸公子自以為很了解我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並不覺得內疚,我不過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罷了,我只是擔心阿兄會做出些什麼,擔心阿兄的安危。」
「況且,我相信,阿兄他只是一時想差了,沒分清心悅之情和親情,待阿兄想通了,一切又能回到從前……」
話雖這麼說,雲梨知道,這話不過是自己安慰自己罷了,在阿兄表明心意的那一刻起,她與阿兄就再也回不到從前。
雲梨心中長嘆一聲,阿兄啊阿兄,你最該心悅之人不是我,也不是北狄王女,而是蘭英姐姐啊……
陸懷硯被她的眼神和語氣一傷,往日裡的淡然抖地變得茫然無措起來,他斂眸匿起眸底的隱痛,低聲道,「那你早些歇息,地上涼,莫要久坐,別多想。」
說完,陸懷硯朝營帳門口走去,走前他又往炭盆里加了幾塊炭,將炭火撥得更旺些後,見雲梨還坐在地上,他掃了一眼營帳內,從床榻上拾起一張毯子,毯子握在手心裡很軟,而且也沒什麼異味。
他來到雲梨身邊,輕輕將毯子搭在她肩上,雲梨扭頭看看落在身上的毯子,也沒抬頭看他,伸手攥住毯子一角,對陸懷硯道,「多謝。」
陸懷硯這才出了營帳。
*
陸懷硯回到自己住的營帳後,言聰早已候在營帳內,見陸懷硯滿臉失魂落魄的模樣,言聰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他連忙揉了揉眼。
哎,好吧,還真是他看錯了,他就說,公子怎麼肯能會有那種神情。
陸懷硯進來後坐到椅子上,闔上眼問,「可探聽到了些什麼!」
方才北狄二王子與三殿下在營帳似有事相商,試問狼狽在一起能幹些什麼好事呢。
言聰靈機一動偷偷打暈一名守在營帳最角落的一個侍衛,和那侍衛換了一身衣裳後又偷溜回到原來的位置駐守,那侍衛的衣裳難穿不說,還有一大股難以言喻的味道,熏得他差點將隔夜飯吐出來,不過好在他還是忍下來了,並且也斷斷續續探聽到北狄王子和三殿下說了些什麼。
言聰道,「三殿下似乎提到了船的事,說還要繼續從北狄運些什麼東西出去,就是不知道運的是些什麼。可是公子,如果真要運東西的話,大丘沿途船驛、客棧應當能提前得到消息,可咱們安排在楓河、東洛的人都沒都沒傳信過來。」
陸懷硯冷笑一聲,「若我們安排的人不出錯,那麼問題只會出在運的過程中。」
說完,陸懷硯猛地睜開雙眼,像是想起些什麼,「我記得當初我在寒玉山時,曾瞥見一條寬闊江流,那時我並未放在心上,可待我回到客棧翻開輿圖一看,輿圖上的寒玉山附近,並未標有這條江流。」
陸懷硯點到即止,沒有再說下去。
言聰恍然大悟,「公子是想說,三殿下從北狄運走的那些東西,可能並未走官道,走的極有可能便是這條未被標明的江流。」
陸懷硯,「還不算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