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聰鬆了一口氣,生怕這雲帆聽不進去,莽撞地又跑回客棧,那公子做的都白費了不說,還極有可能危及到性命。
到了夜間,王女才回到屋內。
一進屋,王女坐在銅鏡前,像往常一樣對「雲帆」撒嬌道,「阿烈,過來幫我梳發更衣。」
「雲帆」背對著王女而坐,輕咳一聲,嗓音沙啞低沉道,「王女,今日在下身子不適,可否請王女自行更衣盥洗。」
王女不滿地咬咬唇,扭著腰搖曳生姿地來到雲帆面前,指尖挑起「雲帆」的下巴,強橫地掰正「雲帆」的下巴。
直到看到「雲帆」的真容,王女當即鬆開手,臉色一變,怒不可遏道,「他人呢!」
陸懷硯看看窗外的夜色,挑眉輕笑,「想必正在回大丘的路上,王女,留不住的人何苦再留,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王女隨即厲聲對守在屋外的人道,「來人,封鎖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城,違著就地斬殺。」
陸懷硯淡聲道,「晚了。」
王女驀地轉過身,目露狠光,緊接來到陸懷硯身邊,雙手用力掐住他的脖頸,「說,他去了何處。」
即使被她掐著,陸懷硯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什麼也沒說,目光飄飄然望向窗外。
眼見陸懷硯臉色越來越差,王女又狠狠一甩手,眯眼打量起陸懷硯,「你怎麼不跟著一起走!」
陸懷硯無所謂地笑笑,「總要有人善後不是!」
「王女,不妨聽在下一言。」
良久,王女深深地看了陸懷硯一眼,「別以為這樣,你就可以免罰,你放走了我的王婿,來人,將此人投入大牢,鞭刑伺候。」
北狄的鞭刑與大丘不一樣,大丘的鞭刑不過尋常的鞭,可北狄的鞭,聽起來是鞭,實則在鞭上帶彎刺,且每一鞭下去便會蘸一次鹽水,體格差的,連二十鞭都承受不住便會被活活疼死過去。
*
大牢里,陸懷硯雙手被反綁在木樁上,王女與行刑侍從站在他面前,王女手裡握著帶刺長鞭,她將長鞭在桶里蘸濕過後,對陸懷硯道,「或許此刻你應當改了主意,只要你說出阿烈的下落,這鞭刑就免了,不用再遭受皮肉之苦。」
陸懷硯像是沒看到她手裡的長鞭,笑得雲淡風輕,「在下知道的都已經悉數告知王女,在下只是替了雲公子而已,至於雲公子如今到了何處,在下屬實不知。」
王女冷冷一笑,揚揚長鞭,「用你們大丘人的話來說,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蘸了鹽水的長鞭狠狠向陸懷硯甩去,陸懷硯眼中無驚無恐,緩緩閉上雙眼。
清脆的鞭聲伴著一聲又一聲的悶哼,直至悶哼聲淡去,鞭聲才停下。
「來人,將他給我潑醒。」
陸懷硯已經記不得挨了多少鞭了,渾身早已痛得麻木,遠遠望去,身上沒有一塊兒好肉,血肉模糊,腳底滴落匯聚了一團血水,臉色蒼白又青紫。
直至最後,陸懷硯腦袋一垂,徹底昏死過去。
王女垂眸瞥了一眼,「來人,讓醫師過來給他看看,別讓他死了,待他好些,繼續鞭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