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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軻:「什麼?」

裴念唐:「只是感覺。」

這話說的倒是坦誠,裴念唐目光虔誠,語氣平淡無輒,可以算得上平靜。因為實在是太讓人感到一絲安靜平穩,韓軻本想放著心,和裴念唐促膝長談,但是身為朝廷涉事幾十年,怎會不知這其中的貓膩。

「你所說的感覺,哪怕神情裝作很坦誠,我也不能完全信任你。」韓軻翹起二郎腿,腰身靠上椅背,從一旁拿出一口茶,淡淡地喝了一口。

他好像很愛喝茶,似乎不愛喝白開水。而且對茶也是很有講究,西湖龍井、明山烏龍都是他最愛的茶種。其為人挑剔,用物奢華,喝的茶自然也是最好的茶。淡淡的苦澀融合著軟軟的甘甜,味道進入口中,有著清香,飄香四溢。

「我不用你急著告訴我,但是你要做出令我信任的事情。」韓軻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裴念唐臉頰上結痂的疤痕,而後道,「我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前幾日你確實穿著東廠的衣服——除非你隨同我一起,將魏德賢殺掉,立本官為督主。」

眸中微動,裴念倏然抬起頭,而後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也會有變化的嫌疑。」

「你以為本官為官十幾年,就什麼都不知道嗎?」韓軻戲謔道,「本官最會玩弄人心了。」

*

到了臨安後,韓軻暫時住進了父母的老宅里,令幾位家丁僕從打理打理,換了些許新的被褥和家具,就算是短暫地居住了。

以前也是大戶人家,宅外的一邊是西湖的湖光山色,宅外的另一邊是臨安的市井街坊,處於繁華地段,人來人往,浩瀚不絕。

也許是路途中,韓軻和裴念唐坦誠相待了一瞬,兩個人的關係瞬間便不一樣了。掀起袍衣袂跨過門檻,進入宅子內的時候,韓軻倒是令裴念唐和存中住在一起,花滿樓住另一邊。囑咐好一切後,他便將刀鞘中的繡春刀換成了晷景刀,隻身一人前往了西湖斷橋處。

薛雀和周博雲很早就到達了,看到韓軻帶著東廠的帽子來後,立刻招手。三人走了幾里路,去了湖心亭中,薛雀升起了爐火,周博雲也點著了油燈,韓軻鋪開從路上寫的幾份卷宗。

三人端坐在蒲團上,擁著爐火,品茶中看著湖面經過的那些遊船。臨安冬天不是很冷,時而有涼風吹過,但也不會如晏都或者甘州那般,冷到刺骨。

「子安,陳驚澤呢?」薛雀問道。

韓軻平靜地聲音,宛若現在的西湖,上下天光,一碧萬頃。平淡如水,他道:「本是跟我一起來的,但是他半途有事兒便會漠北了,不告而別。」

周博雲問道:「你怎麼知道驚澤回漠北了?不是說是『不告而別』嗎?」

韓軻對於周博雲這麼問,也沒有緊張,便說道:「因為,是我驅使他走的。」

「啊?」薛雀驚呼一聲,道,「你不是挺在意他的,就這麼放他走......這也太不符合你的作風了吧。我記得你以前查有關於『蕭楮風』案子的時候,找到蕭楮風的侍衛,不是一直鎖在身邊嗎?」

「陳驚澤和蕭楮風不一樣。」韓軻微微一笑,頗有些神秘地說,「因為在五年前,我在衢州督查之時,正是遇到了陳驚澤,我就已經派存中摸清陳驚澤的底細了。他從不是我的督查對象,他是我的......刻在蠱紋里的記憶。」

蕭楮風原是蕭氏的一名大將,也是禁軍統領。在韓軻成為東廠刑官兼指揮使時,唯一真正的交情頗深的官員。

他和蕭楮風坦誠相待,互稱對方為「知己」。卻在有一日,蕭楮風帶領禁軍處理朝廷內患,卻被人陷害,還被人貼上「覬覦皇權,有欲謀反」的標籤,就連死後一座墳墓都沒有。

蕭氏貴族自北明建立初期,都是朝廷最得力的賢才百官,而今蕭楮風被貼上「覬覦皇權,有欲謀反」的標籤,蕭氏上下得知這個消息後,原本想為蕭楮風立祠堂的心皆被剿滅,派人把「蕭楮風」起名從族譜上除去,死後也沒有為他立什麼墳墓。

問起蕭氏有關於「蕭楮風」的一些事情後,蕭氏上下也只搖搖頭,裝傻充愣道:「我們蕭家,就沒有這號人物。」

這也讓韓軻追查此案頗有些頭疼,先不說蕭氏上下對於「蕭楮風」一人閉口不提,而是因為蕭楮風的經歷跟自己太像了,唯一的區別是在蕭楮風死後,有人為他貼上了卑劣標籤,而自己確實在極端痛苦中,傍上「通敵叛國」的罪名。

他確實該感謝魏德賢,可憐他去了東廠,不然自己也和蕭楮風一個下場。可是他又不能感謝他,因為「神機營」三個字,更是他夜夜魂牽夢縈的地方,那裡有李從歌,有段十三,還有方弛豫。

他走了十幾年,現在他離「東廠督主」之位,還差一步之遙——只要殺掉魏德賢,他就能和桓玄侯戚風明平起平坐,再花幾年的時間搜集到有關於十幾年前裴念唐背後之人的真相,再一舉解決兩大勢力,他就真正地做到了所謂的「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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