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香穗應該精神抖擻地等著去嚴家學武,而不是愁苦地坐在院裡。
他回去東廂房換了衣裳,走到香穗跟前問,「怎麼了?愁眉苦臉的。」
香穗見程乾換好了衣裳,她嗖地一下站了起來,勉強一笑,「沒什麼。咱們去前面吧。」
這樣子一看就是有什麼。
香穗不說,程乾也沒有多問,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香穗一眼,轉身走去了前面。
練武的時候,香穗頻頻出錯,連嚴雄這麼個大大咧咧的人都看出了香穗的不正常。
練武結束,嚴雄走到香穗跟前,問:「香穗,你咋了賣豆芽的時候有人欺負你?」
嚴雄關心香穗,香穗也真心地笑了,「沒有。」
「那你是有其他的事兒?」嚴雄一副不問清楚誓不罷休的模樣。
「沒有啥事兒。」香穗說著就往門口走,「我忘了做晚飯了,得趕緊回去做飯。」
「穗兒,忘了做晚飯了」灶房裡袁嬸子伸著頭問,
他們離灶房還有段距離呢,也不知道她耳朵怎麼那麼靈光。
香穗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嗯。」了一聲。
袁嬸子開口留他們,「那你跟郎君就在這裡吃吧,我做得多啊。」
「不用了嬸子,一會兒就做好了。」香穗很怕袁嬸子留下她在這裡吃飯,加急腳步往前走。
出了嚴家的門,剩下程乾、石鐵跟她三個人。
程乾不說話,石鐵看香穗一眼,又看香穗一眼,似是有話要說。
香穗急著回去做飯,倒是沒有發現石鐵對她有話要說。
香穗進了程家。
程乾留在門口叫住了石鐵,「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石鐵確實是有話要說,又怕說出來不是那樣,因而不知道要不要跟程乾說。
「有什麼話別磨磨唧唧的。」
程乾清冷,給人的感覺就是冷冰冰的,他這麼繃著臉一催,石鐵就說了出來。
「今兒我過來的時候,看到從你家出去個男子,步履匆匆的。穗兒……」
穗兒,如此親昵?
程乾原本認真聽著,他一聽石鐵叫香穗,穗兒,冰冷的眼神唰地一下就射了過來。
石鐵忙改口,「穗娘子今兒心不在焉,是不是跟那人有關係?我原想說的是,若是那人有什麼也不用怕他,咱們那麼多人呢。」
石鐵學了幾天拳腳,有些蠢蠢欲動,
程乾收回視線,輕聲問:「那人多大年紀,穿著打扮如何?」
石鐵將他看到的都一一說了出來,「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平常的幫閒打扮,頭戴巾幘,穿著灰色的短褐。」
程乾對石鐵拱手:「多謝,我知道了,我回去問問她。」
石鐵走之前,湊到程乾跟前小聲說:「若是要去揍人,記得叫上我。」
程乾看了他一眼,他嘿嘿了兩聲,跑走了。
香穗在灶房忙著做飯,程乾站在窗戶門口盯著裡面看了一會兒,回了東廂房去讀書。
一如往常一樣,兩人吃飯,洗漱。
洗漱過後,程乾站在東廂房門口遲遲沒有回屋。
香穗出來倒洗腳水,看到程乾還在外面站著,她猛然間想到她娘拿來的那個包袱。
狗子哥說是兩雙鞋子,她用手摸了一下,好像是一雙大一雙小。
不知道她娘是不是也給程乾做了一雙。
香穗將洗腳的木盆放到水井邊,走到程乾跟前說:「郎君,等一下。」
程乾嗯了一聲,站在那裡沒有動。
香穗跑去堂屋,將包袱拿出來解開,包袱里包著兩雙鞋子,香穗依稀能看出是一雙女鞋,一雙男鞋。
香穗重新將兩雙鞋包起來,抱著出了堂屋。
「郎君,我娘給你做了一雙鞋,你試一試合不合腳?」香穗將程乾的鞋子拿出來遞給他。
給他做的鞋?
程乾看著香穗手中的鞋子,不自覺地動了動腳趾頭。
他腳上的鞋子是他去歲春在街上鋪子裡買的,他腳長得快,現在穿著感覺有些擠腳,大母腳趾頭那裡快頂爛了,因著還沒有爛,所以他還穿著。
突然之間,香穗的娘給他做了一雙鞋子,是不是上次過來的時候發現他的鞋子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