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心系臨陽百姓,下令刑房盤查以前的案子。碰巧婆婆去喊冤,我才催促著刑房主事重查了你家那案子。
說起來,也不算是我救了朱娘子,是她碰上了好時候。」
原本那老嫗一腔的感激之情終於找到了歸宿,現如今程乾又這樣說,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婆婆回去吧。」香穗柔聲勸那老嫗。
香穗承認,她有那麼一瞬,心中對她的釀酒方子產生了一點兒興趣,可是她不會白白要人家的。
老嫗嘴唇抖了抖,頭垂了下去,支撐著她的那股氣好像突然之間散了許多。
「綠竹,你去家裡叫輛車出來,送婆婆回去。」
香穗吩咐綠竹,綠竹剛要走。
那老嫗對著程乾跟香穗福了福身,「多謝二位了,不麻煩二位,我走著就回去了。」
老嫗抄著手轉身走了。
程乾跟香穗在門口盯著她蹣跚地往南去,家裡經了一些變故,不知道她跟她女兒如何生活?
「姑娘,外面涼了,回去吧。」綠竹輕聲提醒。
程乾看了香穗一眼,今兒她穿著在村里時穿的細棉交領襦裙,外面沒有套衫子。
眼看著就要入冬了,天兒也漸漸變得寒涼。
程乾轉身,叫了香穗一聲:「走吧。」
程乾跟香穗走在前面,綠竹跟在身後。
過段時間程乾就不去刑房了,若是去營里操練,他以後可能不如現今這樣可以日日回來。
「最近看書有沒有不認識的字?」程乾轉頭看向香穗。
「啊?」
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她因著幫她娘做這做那的,都沒有時間看書。
「最近都沒有看書?」程乾知道香穗忙著幫家裡盤點,想來她都沒有怎麼看書。
香穗心虛,她不單單沒有看書,之前的他教的劍法也沒有怎麼練了。
如此一番變故,大家都忙了起來。
程乾看香穗換了衣裳,便問她:「今兒在家忙什麼了?」
說起這個,香穗又活泛了起來,「你回來的時候,沒有發現宅子外面的柿子樹有些都空了。」
這個程乾還真沒有發現,他一回來就被那朱婆婆攔住了。
「今兒,我們摘了柿子,我娘說,硬的做柿子餅,軟的做柿子醋。今天袁嬸子,夏娘子都過來幫著摘柿子。夫子還跟石頭跟舟兒放了半天假。
大半天摘了好多筐,灶房那邊院子裡已經掛出來了許多削好的柿子,一綹一綹的掛著還挺好看。」
香穗說話的時候,手舞足蹈,連比劃帶說,眼睛笑得彎彎的,程乾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待大家在主院裡用過飯,程乾在月洞門前等著香穗。
「穗兒。」
「嗯,你怎麼沒有回去?」
程乾叫住香穗,綠竹就自己進了月洞門,留下香穗跟程乾兩個。
天黑了,程乾也不準備一直讓香穗在外面凍著,他開口就說:「過幾日,我興許就回營房了,到時候不能日日都回來,可能跟在寨子上一樣,一個月兩個月的都不回來一次。」
「嗯,那你好好練。」
香穗說完見程乾沒有說話,她又說:「你知道今兒來的那個婆婆她住在哪裡嗎?」
她還小,什麼都不懂。
程乾隱忍著,問她:「你問那婆婆的住處幹什麼?」
香穗瞄了程乾一眼,低頭摳著手指頭,那老嫗拿著方子要送給程乾,程乾大義凜然地不要,現在她說想要,他會不會生氣。
香穗聲音很低,低得沒有底氣,「若是那婆婆不想要釀酒的方子了,我想去她那裡買回來。」
程乾暗暗吸了口氣,他就知道,她對那釀酒的方子起了興趣。
「你買回來之後呢?」程乾問。
聞言,香穗瞬間支棱了起來,「買回來當然是釀酒了。你不知道,一大家子都支出可是很厲害的。若是沒有個營生支撐著,感覺大家早晚要喝西北風。」
程乾噗嗤一聲笑了。
她說話的時候,總是很誇張。
「你可別笑,你又沒有看過內宅的帳本。」
香穗突然覺得主內比主外還難。
「夏伯父每個月不是有固定的祿米?」
「有,阿娘說每月有三十幾兩,這麼多銀子若是在往常那真是很大一筆收入了,可是你知道嗎?我跟著管事媽媽去盤點灶房的庫房,裡面有一種燕窩,說是昂貴的補品,一兩燕窩一百文錢。
乖乖唉,豆芽一斤才二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