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雄追上石頭跟舟兒,一手拉著一個,還抽空轉身讓程乾跟香穗快點兒。
石頭跟舟兒不是過來聽戲的,戲台上伶人唱得賣力,他們兩個拉著嚴雄買東又買西,吃得很是開心。
「阿姐,糖葫蘆。」石頭拿給香穗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轉身就跑去找嚴雄去了。
香穗一手被牽著,一手拿著糖葫蘆吃,旁邊有個人看著,吃起來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石頭偶爾還能撒開嚴雄跑一下,她就一直被拉著,不得自由。
香穗吃了一顆糖葫蘆,酸酸甜甜的,還挺好吃。
她吃,程乾看,怪不好意思的。
「吃嗎?」香穗舉著糖葫蘆客氣了一句。
程乾輕輕嗯了一聲,低頭就要咬她手裡的糖葫蘆。
香穗震驚之餘,還是將手裡的糖葫蘆往上舉了舉。
程乾不對勁兒,這是程乾嗎?不會是喝了她釀的酒後喝傻了吧?
香穗微張著小嘴,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程乾將她的糖葫蘆咬下來一顆。
程乾將糖葫蘆咬進嘴裡嚼了嚼,然後看了傻愣的香穗一眼,點頭說:「還行。」
香穗盯著自己的糖葫蘆看了一會兒,又仰頭偷偷看程乾,太不對勁兒了。
她抬頭往前看,尋找嚴雄的身影,剛巧看到嚴雄躬身正在偷吃舟兒高高舉起的糖葫蘆。
嗯,嚴雄好像沒有怎麼變,從來不走尋常路,行事作風常常令人意想不到。
嚴雄昨兒也醉酒了,那就是嚴雄也喝了那酒。
他很正常。
香穗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再次將目光投向程乾。不湊巧,這次被程乾抓了個正著。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然後用輕柔的聲音問:「穗兒,幹嘛一直鬼鬼祟祟地偷看我?」
聞言香穗拉著程乾的手停下來,她慢慢地抬起頭來,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直直地望向程乾,神情無比認真地開口:「乾哥,你……你還好嗎?」
程乾見狀不禁感到有些詫異,他挑了挑眉,疑惑地反問:「怎麼這麼問?」
香穗並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舉起了手中那串糖葫蘆。竹籤上還剩下六顆晶瑩剔透、紅彤彤的糖葫蘆,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她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蘆,一臉嚴肅地看著程乾問:「乾哥,你看看,這上面有幾顆糖葫蘆?」
看到香穗這般模樣,程乾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覺得這個小女娘真是可愛極了,居然會因為這麼點小事跟他較起了真兒。
於是,他故意逗弄道:「我吃了你一個糖葫蘆,你生氣了?別小氣,趕緊把剩下的吃了,等你吃完我再給你買一大串。」
香穗聽後,小嘴一撅,嬌嗔地說:「才不是。」
程乾笑著追問:「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呀?」
香穗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搖了搖手中的糖葫蘆問:「你說這上面有幾顆糖葫蘆。」
小女娘堅持,程乾不笑了,認真地回:「六個。」
腦子沒有問題吧,那到底哪裡出了沒問題?香穗疑惑地又看向程乾牽住的她的手。
程乾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手指微微動了動,隨後放開了香穗。
他好像找到了問題所在。
小女娘太小了,並不能明白他的感情,他這樣反而給她造成了困惑。
程乾放開香穗,伸出衣袖給她,「牽著,別走丟了。」
這次來南湖邊玩,戲台上咿咿呀呀的,香穗完全不知道他們在唱什麼。
她拉著程乾的衣裳,就在後面跟著嚴雄他們幾個身後轉悠了。
嚴雄帶著石頭跟舟兒玩得徹底,將剛剛到手的壓祟錢花了個精光。
等石頭他們兩個玩累了,他們也趕著驢車回去了。
馬氏問香穗南湖唱得什麼戲,香穗完全答不上來。
嚴雄跟程乾也不過在家待到初二,就跟著嚴老翁一起回了陽城。
而,香穗這邊,開市開始就跑去街上找鋪子,他們在朱家釀酒,等到清酒拿出來賣的時候不能再在街上擺攤了。
朱娘子說,清酒是要賣到五兩一斗的。
他們的酒口感好,成色好,賣八兩一斗也能賣,可是他們剛開業總要往外打打名聲。
他們要釀酒買糧食,還要出去租鋪子,香穗看著手中不多的錢,有些發愁。
這時候,她想到了她娘,她娘手裡有錢,只能遊說她娘給他們投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