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月都快被自己的地獄笑話逗笑了。
他招手向年知瑜告別,匆匆拐入岔道口。
年知瑜的心一下子飄忽起來。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像等待麵包即將叮熟的信號燈,等待玫瑰綻放的倒計時,有點緊張,但隨著時間滴滴答答地走過,內心的甜蜜便隨著期待感一分分增加。越漫長,越美好。
他會期待畢業考後的那一天。
白煜月的好心情隨著時間逐漸消散。
他找了好幾個坐標,都不是小紅。
他忽然意識到,小紅生還的機率,已經越來越小了。
「你好,我來找我的動物夥伴……」
「這個不是……」
「謝謝你,我不想收養新的企鵝,我只想要我的那一隻。」
白煜月輕輕將湧向他的企鵝群推了回去,神情愈發失魂落魄。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喜歡的人或生物都要離他而去。他明明沒做過什麼壞事,為什麼要遭受這種處罰?他就像走上獨木橋的人,看著腳下波濤洶湧,總幻想自己掉下去的場景。
他有點累了,坐在無人的角落,窗外熱烈的陽光灑進來,他卻只感到陰冷與疲憊。
通訊器響起提示聲。
白煜月拿起一看,他現在已經能重新識字。發起通訊的人是北星喬,他今晚已經打了幾百個電話。
白煜月掛斷對方很多次。但此刻他說不清是因為貪心還是軟弱,他點開了通訊,然後就放到一邊外放談話。
「小黑你終於接通訊了。」北星喬一聲長嘆,聲音有些沙啞,「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白塔。」白煜月幾度躊躇。自尊心像根針,牢牢縫住他的嘴巴。
「昨晚的入侵你還好嗎?」北星喬記得自己不占理,儘量說點日常話題,「我那個時候沒有來找你,是因為我當時被圍困住了。昨晚的敵人出乎預料的強大,聽說連年知瑜也傷了。當時還有幾個極光會的成員受了傷,我必須去支援……」
他越說越小聲。
白煜月抓起通訊器,說:「我昨晚揍了菲庭一頓。」
北星喬趕緊說:「揍了就揍了,他不滿直接來找我。」
白煜月接著道:「我昨晚和歷洛崎在一起,待了一整晚。」
北星喬那邊傳來難熬的沉默。
北星喬深呼吸,呼吸聲連通訊器那端的白煜月都聽得一清二楚。他憋出兩個字:「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