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月聽得入神,越靠越近。他穿了里三層外三層,一不小心就突破了禮貌的社交距離。
封寒微微抬手,有點抗拒,但很快又放下手。而白煜月全然不覺。
封寒感覺有個毛茸茸的東西蹭到自己,低頭一看,是一個桶裝企鵝。企鵝圍著好幾圈紅色長圍巾,仰著頭眯著眼,快要擠滿整個桶。封寒不由得道:「你家企鵝挺像你的。」
「是啊,它怎麼淨會吃魚卻不會抓呢?」白煜月晃晃水桶,「學長,我們釣不到魚,要是儲備糧吃完了,不會要挨餓吧。」
「沒那麼誇張。」封寒如實道,「我知道這裡海域的情況,已經提前申請了很多罐頭。足夠我們撐到方長官來替任我了。」
方長官就是他們的學姐,在封寒走後將接管整個亞歷山大島。原平安說了很多關於她的事跡,但對封寒僅有隻言片語,偶爾吐槽一把封寒那該死的平時分。
白煜月還以為這位封寒學長是個多麼難相處的人,沒想到學長有一種溫和的日常感,情緒穩定得不像是白塔出來的人。
「學長,我明天會努力做任務的!」白煜月又冒出改造亞歷山大島的計劃,身上似乎有著用不完的勁。
封寒欲言又止。
雖然和學弟聊天時有點頭腦發熱,但是一冷靜下來就有種社交能量耗盡的無力感……
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啊……
他站在走廊岔道,僵硬地和白煜月揮手告別。
深夜。
封寒被新的鈴聲吵醒了。
他才想起今天是夜巡日。從前亞歷山大島只有他一個,他定了每三天親自夜巡一次,其餘時間讓精神體盯著就行。
學弟來了,新的夜巡時間忘記分配了,今晚就讓他一個人先走吧。
封寒綁好武裝帶,例行公式檢查哨塔裝置。
在他檢查到暖氣管道時,動作明顯一頓。
走廊盡頭的宿舍內,白煜月聽著鬼哭狼嚎的山風,只覺昏昏沉沉,正要進入夢鄉。
忽然,門外傳來叩門聲。
白煜月的精神域幾乎要瞬間炸起,攻擊的欲/望呼之欲出。他睜開雙眼,眼眸里毫無感情,大腦最大程度地分析門外那個人是誰。他順手往背後塞了一把匕首,慢慢開門,光線從走廊泄了進來,除了學長還能是誰。白煜月只推開門到一定角度,便握住門把,同時將半個身體隱藏在封寒的視覺死角。
冷風從他的房間裡反撲到走廊。儘管暖氣正在加大馬力工作,但窗戶破了,房間依舊冷到零下攝氏度,而比溫度更冷冽的是白煜月的神色。他靜靜等著封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