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冰川下的暗河突然泛起波瀾。封寒抬頭,驚疑不定。
為什麼島上會出現那種精神域的氣息?
是極樂曼陀天?還是白塔的叛徒?
霎時他心跳如擂鼓,宛若戰場前的號角。
漫天雪霧中出現了漂泊信天翁永不停歇的身影。它在高空中一圈圈盤旋,儘管視線被風雪遮擋,那種異樣只有一瞬,但它仍成功不斷縮小搜尋目標的距離。
亞歷山大島北面的冰原。
白煜月被突然傾瀉的冰瀑淹沒,饒是體質強悍,他也忍不住被凍了個哆嗦。好不容易才鑽出來,他習慣性抖抖自己的圍巾,再把脖子包得密不透風,然後就是拍掉其他地方的冰塊的程序。
他看了看自己的精神域,解封率停在了8.56%,證明他對精神域的控制確實精妙了不少。
但目前還不能如臂使指般指揮精神域。要想用精神域攻擊或者防護,還需要不斷練習。
正當白煜月脫掉手套,甩乾淨手套內部的冰屑時,不遠處傳來冰塊破裂的吱呀聲。
那是一個軍靴踩斷碎冰時會出現的腳步聲。
白煜月愣了愣,看向前方。
經過之前的意外,他所在的地方從冰平台變成了微微凹陷的小彎溝,恰好產生了視覺死角。
此刻日頭正猛,經過風雪的折射,使得一切都更加得白。一個灰影在遠處從一個小小的點,逐漸變成一位成人男子大小。
他來到白煜月面前,身上的風衣已經變得灰白。他不像白塔那些士兵以穿短袖為時尚,但也不像年知瑜那樣把衣服熨得挺拔。他穿著白塔統一分配的軍裝大衣,姿態氣定神閒,有種勝券在握的氛圍。他摘下厚實而毛茸茸的兜帽,露出一張極為熟悉的臉,略微偏棕的瞳孔盯著白煜月。
白煜月脫口而出:「北星喬?」
「小黑。」北星喬不容拒絕地握住白煜月的手,宛若過往的千千歲月,「我找到你了。」
戴著深色手套的手緊緊鉗制著白煜月有點發紅的手。過了一會兒,北星喬脫下手套,再度輕輕牽起白煜月,半是強迫般地與他十指相扣。儘管四肢已經冰冷,但手心相貼的時候似乎連溫度也能傳遞過去。
北星喬心中霎時湧出無限的幸福感,好像整個身軀都無法裝下。失而復得的寶物正在他手心,這怎能不讓人激動。他不得不深呼吸,盯著白煜月的雙眼,重複道:
「我找到你了。」
白煜月被北星喬眼中的情緒一激,脊背一冷,立刻甩開了北星喬的手。
幸好他剛剛找回一點武力值,不然對上這樣的北星喬,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白煜月以為自己會說點敘舊的話,但脫口而出的只剩下:「你來幹什麼?」
北星喬也不惱。他甚至不會繼續強行與白煜月有肌膚上的接觸,他的肢體語言正試圖告訴白煜月,接下來的他會尊重白煜月的想法,會對白煜月一直好,然後永遠不分開。
可他不知道,他的雙眼盯著白煜月的時候,好像要把黑哨兵燒掉。
北星喬說:「我依據總指揮的指令,完成文森山任務,途徑亞歷山大島,暫時在此補充支援。我的密令是——」
這番話本應該對長官說。白煜月沒資格知道。
但北星喬一字不落地告訴白煜月。